”眼下这种情况,珍芸真是百口莫辩。
“晚秋,找牙婆来。”陶氏一句话,将珍芸打入了地狱,她如今已经年近三十,这样的岁数一般的府里,谁会要,就是卖入青楼,也只会被人嫌她年纪大了不要她。想到未来,只觉得一片黑暗。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爬到宫伊沫的身边,扯着她的裙摆央求,“大少奶奶,求求你帮帮奴婢,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她是眼瞎了才会得罪这位大少奶奶,不得罪她,大少爷也不会为了帮她出气找她麻烦。
本来因为她带大少爷出府害她按了板子,心里极其憎恨,现在只求她发发善心将自己留在这里,便感恩戴德了。
宫伊沫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脚边的珍芸,倒不是不愿意替她求情,毕竟珍芸也没真的伤害到她,只是她开口有用吗?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婆婆,能不能看在珍芸初犯的份上,饶过她一次。”虽然她不知道这里丫环转卖,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但是卖来卖去总是不好,而且看珍芸哭得这么可怜,她也不忍心。
“哟嗬,大少奶奶怎么为这种恶奴求情,莫不是你指使的不成?”贾云芳就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主,在一边不断的添油加醋,就担心事情不会闹大。
宫伊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的与陶氏对视,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有!”
听见宫伊沫说这话,陶氏凌厉的眼神缓和了下来。她伸手拉住庄子然修长白皙的双手,低声问道,“子然,怎么回事?”
“哼!”春卉姨娘在庄子然回话之前,猛地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陶氏的面前,“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大少奶奶不甘心嫁进庄家,才收卖了珍芸,做了这种下作的事情。”说着,她便一把攥住珍芸的手腕,硬将她拖了起来,眼神凌厉的指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平日里我们庄家可曾亏待过你,让你作出这番缺德的事情,竟然还敢欺主?”
珍芸失措的摇头,额间布满密汗,不断的央求,“二姨太,奴婢没有,奴婢不敢的。”珍芸转头伸手想拉宫伊沫,却因为距离连她的裙摆都没有碰到,只是不停的哀求,“大少奶奶,求你救救奴婢,替奴婢解释解释。”
“解释?”廖春卉冷笑道,“你们俩狼狈为奸,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宫伊沫抿了抿嘴唇,沉吟了半响终于说道,“相公,你为什么讨厌珍芸?”宫伊沫一句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只见他望向珍芸的时候,有些小孩子斗气的感觉,嘴高高的噘起,一副不想和她说话的稚气样子。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宫伊沫也只能在心里对珍芸抱歉,她必须先救己,才能机会救人,若是连她都被陶氏置疑,她说的话,又有什么份量呢!春奔姨娘现在是存心要将事情闹大,让她扛这个黑锅,她才刚进门,这么大一顶黑锅砸了下来,她自认没有这本事背得起。
“娘子你不记得啦?她今天欺负过你。”庄子然走近宫伊沫,头一歪一脸疑惑的神情盯着宫伊沫,不懂她的记性怎么这么差,连他都不如。
春卉姨娘一听庄子然这么说,顿时脸色也大变。立即倒戈骂珍芸,“真是贱婢,竟然连大少奶奶都敢欺负,我们庄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这不是存心丢我们庄家的脸吗?我们庄家怎么就教出了你这样的贱蹄子。”
陶氏的话音还未落,宫伊沫便紧张的朝大夫人望去,只见她阴沉着脸,一言不语的盯着被春卉姨娘扔在地上的珍芸,狠毒的目光恨不得剥了珍芸的皮,这里又有谁不知道珍芸是谁的人呢!春卉姨娘一番指桑骂槐的话,让大夫人丢尽了颜面。
“给我丢出去,从今日起,永生不得被庄家录用。”陶氏阴冷的眼神在屋里转了一圈,最终落在廖春卉的身上,“谁再敢多说一句,也给我滚出庄家。”这句话有绝对的震慑作用,因为庄老爷根本不管后院里的事情,一切的事情全凭大夫人作主,在这一点上面,庄老爷十分信任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