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是两种概念,他们的炁是武曌封他们为天众后,诞生的一种独特的炁;而魂魄,毫无疑问是一直在大墓中沉眠的。
就像我之前找到过的,阿修罗众一样。
但这也有问题,那可不是一般的魂魄。在我继承天众之炁的时候,我就尝试过不止一次招魂,但一直毫无反应。
即使能召来三眼神将,也不过是以冥门秘术,将炁化形,而非战魂到来。
换句话说,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招来天众的战魂。
我身边的战魂,也就是唐朝中郎将的龙星雨,在听完我的为难之处后,开口问:“你知不知道,所谓军士,最需要服从的是什么?”
“什么?命令?圣旨?”我愣了愣,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想说什么。
龙星雨缓缓摇头,沉声道:“不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圣旨是下给大将、元帅的命令,而不是给军队的指令。作为士兵,需要服从的东西只有一样,行军打仗作为依仗的东西不是圣旨,而是虎符!”
说这话的时候,龙星雨的神情变得有些激动、慷慨激昂了起来:“虎符合,而千军动、万马嘶!天下战栗!大唐时,虎符被更为鱼符,你没有兵符在手,自然召不动天众的兵将。”
我设想过种种情况,但确实没有想过,已经死去的魂魄居然还需要兵符来调动。
在龙星雨回他的墓冢取当年豹韬卫时期的兵符时,我在一纸衣冠张罗着,布置下了招魂的法坛。
也在此时,西大街上刮起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阴风,树叶沙沙作响,吹得门口灯笼左右摇摆,铜铃叮当作响。
风萧萧、月惨惨,路上无一行人,但有一阵阵黑风呼啸而过,伴随若有若无的阴阴怪笑,听的我莫名心慌。
我面色微沉,夜泽闪电般横在了门口处,露出獠牙冲门外低吼,露出一番凶神恶煞般的模样。
门槛上出现了一个个漆黑的脚印、门板上也仿佛被一只只手拍打过般凭空浮现手掌的痕迹。阴风灌入,吹得一屋纸钱纷飞!
“越来越多了!”夜泽变成了人形,眼角淌下一滴紧张的冷汗。
我现在五感不灵,无法观炁,虽然看不到,却能有种怪异的感觉。夜泽挡在空空的门前,然而那门口却给我种怪异的拥挤感!
好像有很多东西挤在门口想要进来,如果不是夜泽挡在门口,恐怕那些东西已经进来了。
“哼,真他娘的欺人太甚!”我咬牙骂了一声,却也庆幸今天没让看店小伙上班,也把付丽送走。
我用上了很久没用到的锁魂灯和紫色神印等,将它们镇在门口,然后从后屋搬开了二十个纸人,放在了法坛之前。
在这瞬间,纸灯的火焰猛地一阵晃动。有股狂暴的黑气猛烈地席卷进门,夜泽甚至都没能挡住它,被轰中胸口,侧飞出去,张嘴喷出了一口黑血。
“他娘的晦气!”
夜泽臭骂了一声,赶紧向我这里扑了过来,摇身化为本体,蛇尾猛地抽打过去,将那团卷进来的黑飞打散。
一股黑风刹那间分散为三四股不同的风旋,卷入了二十个纸人中间,将它们吹得东倒西歪。
顿时,其中就有四个纸人伸直双手,一蹦一跳地自己活动了起来!
这纸人乱跳的一幕若是被常人看见,不定给吓成什么样。
幸好纸人在用之前我都不会给它开眼,这是做这行的规矩。因此四个被上了身的纸人,只能没头苍蝇地一通乱蹦。
“你去拦着门口,别让更多山精野怪、孤魂野鬼进来了!”
我毕竟已经经历过了不少事,这种程度的怪异还吓不住我。我在最初的惊吓过后,立即让夜泽去挡着门口,自己一步跨回了法坛,抓起了准备好的朱砂笔。
现在我自己没法炁乱,只能用点传统的方式来提升法力了。
四个漫无目标乱撞的纸人将其余纸人撞的东倒西歪,我连忙冲到其中一个面前,一笔朱红点在了纸人眉心。
朱砂加上我自己的阳气镇住眉心灵台,那纸人顿时不动了,其余三个也是如法炮制,纷纷被我用朱砂笔定住。
我刚想松口气的时候,门口的夜泽突然一声愤怒的低吼。我连忙回头,他正好整个人撞进我怀里,脸色涨红,张嘴又是一口黑血吐出。
我踉跄好几步才把夜泽扶稳,而夜泽如临大敌地盯着黑风大作的门口。
这时,门口黑风再无阻挡地冲了进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将夜泽打进来的罪魁祸首——一头化形为人的黑羽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