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
赵云衿和沈时溪听到“孙昶”这个名字,俱是一惊,二人对视一眼,没有打断秦仪的话。
秦仪接着说道:“虽说儋州是蛮荒烟瘴之地,但时不时会有被贬的大官来到儋州,其中的一些人会在那里开学堂,教些学问,我姐夫孙昶就是在这种学堂中读了十几年书。姐夫虽然家境平寒,但是为人踏实上进,大家都说,姐姐能嫁进孙家,是她的福气。
姐姐成亲之后,依然把我带在身边,从那时起,我就成了孙家的一员。姐夫一家人都对我很好,不仅不嫌弃我,还教我读书识字,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姐姐和姐夫成亲才三年,姐夫就离开家乡来长安考科举。之后,他时常会让人捎些钱回家,可是他自己却再也没有回过家,如今算起来,已有五年了。我们只知道,姐夫考中了进士,在长安城当官,其他的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时,姐姐本想带着儿女来长安寻姐夫,可是姐夫的父母腿脚不便,行动不得,需要人侍奉,所以姐姐迟迟未能离开家乡。
去年七月,儋州的天气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姐夫的父母身子骨弱,便生了重病。姐姐为他们请了好多大夫来看,都说没有办法,没多久,他们就相继离世。姐姐安葬好两位老人之后,在儋州再也没有牵挂,就带着我和她的一双儿女来长安。
儋州离长安很远,我们又没有多少钱,就只能坐最慢的牛车,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五个多月才来到长安城。
除夕那天,我们终于踏进了长安城的城门。姐姐不知道姐夫如今是什么官,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只好逢人就问:‘你认不认得孙昶,他从儋州来,五年前中了进士的。’
可是我们问了好久,也没人能说出我姐夫在哪里。然后,就有一个人过来问我们是不是在找儋州来的孙昶,还问我们跟孙昶是什么关系。
我姐姐开心坏了,连忙说孙昶是她丈夫,还问那个人能不能带她去找孙昶。
那个人的表情好像有点惊讶,然后他就告诉我们,我姐夫出城办事了,明天才能回来,还说他与我姐夫是好友,一定要好好招待我们。
我姐姐不好意思麻烦人家,推辞说不必了。可那人坚持要请我们吃饭,还替我们付了房钱,让我们先住在泰和客舍里。
见到人家连房钱都付了,我姐姐也不好推辞,就带着我和两个孩子一起住下了。
我一直都想见识见识长安城有多繁华,所以将行李放好以后,我就向姐姐提议,一起出去逛逛。可是姐姐觉得太累,想要歇着,我就一个人出去了。
我在附近逛了一圈,发现长安城里真的是又大又漂亮。我忍不住在坊内多逛了一会儿,直到戌时六刻响起鼓声,坊门将要关闭了,我才回泰和客舍去。
可是,我还没有走到那里,就见到那个方向冒出冲天的火光,街上到处都是提着水桶朝那里奔跑的人。我感到事情不妙,赶紧跑过去,就见到泰和客舍起了大火。
我看到有人从泰和客舍里逃出来,但是这些人里面没有我的姐姐和她的两个孩子,我想要冲进去救他们,但是我被围观的人死死拦住,没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