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昌十八年冬,我的外祖父圣德祖皇帝崩于灵山祭天返还途中.
那时我还有两日即五岁。
消息传来时,母亲正与我在大公主府的偏殿中吃明霜姑姑做的栗子酥.
外间的内侍急急跑来禀报.
母亲将我拉至身前,为我擦了擦嘴边的碎屑,睨了那内侍一眼说“什么事情,值得你如此慌张。”
“大公主……皇上,驾崩了。”
母亲听闻此讯后,手紧紧抓着我的肩膀,我从不知母亲的力气竟是可以这样大。
我只觉得母亲那美丽而细长的指甲似已经嵌进我的肩胛般一样的痛。
母亲她一向都是沉稳优雅而内敛的,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惊惶的模样,她的眼睛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
我拉了拉她的衣袖“母亲。”
母亲强颜对我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倾儿乖,你同宛若去普陀寺玩几日,过些天娘去接你可好?”
我与母亲一直住在京都,她说因为外祖父很疼我们,所以不忍我们背井离乡去往封地。平日里几乎月月母亲皆会带我去普陀寺进香,偶尔也会小住上几日。只是这次她没有与我一同前去。
这年刚一入冬,早早下起了大雪。我裹着厚厚的狐皮大氅同宛若每日听得晨钟暮鼓,听忆苦大师为小和尚讲经。
那日我听得忆苦大师讲说:“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我有些似懂非懂。
有时我会同宛若会坐在寺门前的石阶上望着来路,一坐便是几个时辰,只盼望着早日见到母亲来接我们回去的身影。
那天我见忆苦大师从别处回来,我站在寺门前问了大师那句话何解。忆苦大师只说:“不存在“无明”,也就没有了无明的消失;不存在“老死”也就没有了老死的消失。”
“可明明存在,又如何让“他”不存在呢。”
忆苦大师望着我身后的大雄宝殿方向:“小郡主总有一日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五岁时的我,并不是很清楚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再也见不到很疼我的外祖父了。
第十日晚间,母亲没并有来,明霜姑姑来接的我们。
明霜姑姑是我的奶娘,也是宛若的娘亲,她自小便跟在母亲身边,直至嫁人也不曾离开母亲。
回京的车驾上,我换上了素白的孝服,城中户户张挂着的白灯随着阵阵微风吹过而左右摇摆着。
原本熙熙攘攘的京都街道,此时也是一片静谧,只有我们的马车行进在石板路上所发出的“咔哒”声。
马车行进宫中。
不过短短十日而已,皇宫里的一切似也变得大不相同。不止是素白大孝的装扮,似乎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缭绕其间。
我抬头望着昏暗的天空,厚重的乌云笼罩在这寂静空洞的四方宫城之上,令我感到压抑的难以喘息。
母亲瘦了,也憔悴了许多,光洁无瑕的面肤之上出现了几道清浅的细纹。“母亲。”
她似是疲累不已,只见我进来冲我招了招手。
我扑到母亲怀里抱着想要她汲取她身上素有的青木花草的清香,可我闻道的却只有浓重的的香薰味道。
这令我有些惶恐不安……
母亲不肯对我说这十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只说:“倾儿,娘做了一些许是不该做的事情,但这一切都是为了这天下江山,更是为了我们。”
那些话我听得懵懵懂懂,等过几年我长大些才明白母亲当时所言,更久以后才知晓母亲说那些话时的表情,代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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