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玉嫔之事,可以说是在意料中之事,却也算做意料之外。
因为意料之中的是,以玉嫔此人性情,在宫中这盘心术大棋之中,成为废弃之子,会是必然之事。
但意料之外的却是,我不曾想到,玉嫔的这一日会来的这样快,且又这般的狠利,未留一丝余地。
而那日在秀女所之事,我听闻静妃所保之人,乃为吏部孙大人之长女时,心中便已一番思量,想着静妃如此行举,定已有一番打算。
毕竟吏部之人,对于她、于云湛,现下或将来,多会有些用处。
只是,这等事中深意,我可想到,旁人自不例外。
而如今。静妃这颗棋子还未曾上手,却已被人裂做了废子,此番行事之人,不可谓不狠利。
但行此事之人,于我旁观之位瞧着,未免有些略欠思虑。
因为不说其他,只经由秀女所之事,静妃于新入秀女之中声名已立,且孙大人对于静妃力保其女之情已记。现下虽将此女未用先斩,亦不过只能挫其静妃之势而已。
但是,此番一石二鸟之举,亦连并除去了猖狂骄横的玉嫔,虽行事大胆鲁莽,决绝了些。
但如此想来,也算得是各取所需了,不过谁人得利更大些罢了。
但是此事不单只是后宫内院之事,更牵扯到了朝堂官员。
吏部孙大人之长女,方入宫几日,便背上毒害妃嫔,而后自尽之罪名,此事若舅舅有心纠办,必然会牵连孙大人官位,重则一家上下亦难逃责难,自他亦名声有损不堪。
长女“无故枉死”,心中自知为他人所害又有何用,人证物证俱全,却也得生生背下这等罪名。
但此事虽牵扯颇多,如今二人皆已身死,对无可对,且此事明摆是暗中那人,同静妃与云湛“挑衅”之举。
细想,能有此举此能之人,少之又少。
却不知舅舅会如何处理此事,若按舅舅平日处事之法,想来应是人前斥责,人后宽慰的,如此横祸,谁人亦是不想的。
是以,此事难说会否成为倒火之引,却是现下不得而知。
六月中旬之时,皇舅舅于早朝之上下了旨。
晋升,从六品翰林院修纂花无颜,为从五品翰林院侍读。
如此一来,虽倒也匹配了花无颜现下,日日宫中所行之职。
只是他自入朝为今不过二月未足,现下窜升如此之快,难免又会惹来非议不断。
我宫谢恩之时,言及于此,舅舅却只道“非议又算的什么,若此等小事亦受不得,又怎能尚得公主。”
我知舅舅此举,是为我大婚之时面上光彩,亦更是有心提携与他,舅舅也曾私下同我言及,“花无颜,乃国之鼎立栋梁之材。”
但我同花无颜皆不是拘泥此等门第之事的性子,虽然感激舅舅恩顾,却也并无过大欢喜,倒是往来恭贺送礼之人,令我公主府因着花无颜之故,再一次的门庭若市。
但是晋了“翰林院侍读”一职,花无颜今后更脱不得舅舅的眼皮子。
是要日日随着舅舅参论,处理朝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