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之中别无他物,只有一摞百两一张的银票。
她恐是不曾想到我会送她银票,望着那盒子,面上之色瞬时变了几变。
我只身不语的瞧着她。
半晌,她一声轻叹,将盒子从新盖上,抬眼望着我轻声道“多谢你。”
我浅笑颔首,却再未他言。
回府途中宛若问我,“公主为何要送康嫔银票,不怕她误以为公主瞧低了她。”
我轻摇了摇头与她道,“现下她有了身孕,满后宫的人都巴巴的盯着她。她若是个聪明的,自应知道宫中的诸多不易之处,即便有了圣宠,但舅舅不可能时时护在她身侧为她挡下一切暗箭。她位份不算最高,且内宫之中又无权所掌,虽有恩宠,但无权便也是空谈。既无权,那也只可用财。但她娘家也不过是个小吏,每年那几个俸禄又能助她多少。她若不明我心意,却只如世俗一般当我看低了她,那这等蠢钝之人,我又要她何用。”
宛若听罢点了点头,“公主竟这般真心待她。”
我轻声一笑,撩开车驾挡帘一角,瞧着街道之上行人接踵叫卖不断,很是热闹。
“除了我,宫中任何人都可能会成为她的敌人。”
我与冯妍墨有着同一个敌人,却不存在相对的利益立场。所以,起码在这个“敌人”还在的时候,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便算是稳固的。
但至于以后的事情,那是谁也说不准的。在这前朝内宫,会有永远的敌人,但却很难遇到永远的朋友。
车驾行进当中,忽闻远处马嘶之声,且伴着有人惊呼。
宛若坐到我身旁护在我身前问道“怎么回事。”
马车停了下来,随侍在外道,“回禀公主,前方有匹马受了惊。”
我撩开一面当帘,却瞧不见远处。
我今日且着了常服,便欲下车看看,宛若却有些忧心,意欲拦着我。
我笑着拍了拍她握着我手臂的手,“没事。”
宛若无奈,只得先行下了车后将帘子抓的死死的,半晌似乎瞧见并无危险方才撩开了车帘扶着我下了车。
我见前方十几步的距离处,有匹未着鞍镫的枣红色小马只脖上套了绳索,正在原地踢腾不休。
附近的摊位也被它搅得货物四散,且不远处还有一顶蓝绸小轿被那小马挡在了弯道处进退不得,轿外一名丫头死死护着轿门且眼中惊恐。那小马踢腾着另附近之人又皆不敢上前。
只一瞬,我示意随行近卫前去处置。
近卫手执未出鞘长剑上前,我与宛若站在原地瞧着,原是那马似在疾驰中脖上的绳索被挂在当下挣脱不得。
近卫将挂着的绳索斩断,好不容易将那小马制服令其不再踢腾。
近卫将那小马牵了过来,是一匹品色上佳的小母马,通身无杂色,毛色光洁眼神明亮瞧着却似巅马。
现下它已安静立在当下,全然不似方才那般闹腾。
我瞧着它那水光的大眼睛不禁心动,欲上前摸一摸它。
却忽然听到一声“摸不得。”
我循声而望,那发髻略有歪斜,一身骑玄色骑装大步而来的人不正是云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