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这个男人毕竟于她而言是个陌生的男人,她又不是医生,做出这样的行为,其实有些逾矩了。
毕竟,一个女孩,扶着一个男人进了酒店,又伸手去脱男人的衣服,怎么样都像是……
想到这里,墨婉的手心都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心跳的也越发剧烈。
顾昀笙抬头,瞥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嘲笑她,只是转过身,自己将衬衫扯了下去。
血染的位置上,扎着几片细小的玻璃碎片,还有一处划伤,应该是被碎裂的酒瓶划到的伤口,此时正一滴一滴地往外冒着血。
但是,这些只是轻微的皮外伤,最严重的,却是背部的一处像是被铁棍敲打的痕迹,由右肩至腰部,长长的一条,瘀血让整个伤处都肿了起来,看起来无比可怕。
“这……”疼吗?
墨婉心疼得想要伸手触碰,却不敢真正碰到那处伤口。
她急忙拿出自己划伤了脸,医生给她开的药,又将林七为她准备的药箱拿出来。
幸亏林七准备得还算充分,小小的药箱里什么都有。
墨婉用酒精将镊子消了毒,小心地蹲在床边,想要将玻璃碴子赶紧给他取出来——否则的话,叫救护车去医院,玻璃碴说不定会直接进入体内,那时候再要取,恐怕遭的罪会多很多。
墨婉将台灯打开,对准伤处,小心地,一点一点地寻找着玻璃碴,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小的闪光。
有些玻璃碴扎得深了,镊子伸进肉里,让顾昀笙的额头也冒出冷汗。qqxsnew
但是他回过头,看着那个女人,低头认真而细致地帮他处理着伤口,一点一点帮他清除着腰部扎进去的玻璃。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疼得几乎要昏厥,却不忍心再发出一点声音。
他不想打破这份宁静。就算是要忍受身体上巨大的痛苦,他却依旧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让他可以一直这样看着她,这样永远没有尽头。
不过,玻璃酒瓶扎进去的时候,到底隔了外套和衬衣,所以留在他身体上的玻璃碎渣并不多。
墨婉认真地挑了半小时,终于挑得干干净净。
她猛地舒了口气,抬起头,就看到顾昀笙正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墨婉心头一跳,拿着镊子的手抖了一下,镊子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两个人如梦初醒般惊了一下,都各自低下头去。
“顾昀笙,你在想什么!”顾昀笙懊恼地长舒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拿起染血的衣服想要离开。
“等等!”墨婉想要伸手拉住他,告诉他,还没有包扎,不包扎伤口会一直流血,还有可能感染。
可是,她刚刚碰到他的手,便被他狠狠甩开:“我已经有妻子了,请你还是注意些,保持好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