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室足足放置了十八张病床,床上整整齐齐叠好的被单被医务人员反复浆洗,连被单一角用蓝线缝制的校徽都被洗到泛白。
洛尘正盖着和他面色一样惨白的被单,独自一人躺在偌大的医疗室内。
他身上的小伤都在校医的治疗下结痂、恢复,而较为严重的伤处大多打上了石膏和绷带。一根二十五厘米的透明软管从着他的鼻腔蜿蜒至伤势严重的肺部,洛尘微微垂眸,能清晰地望见在管内徐徐下降的氤氲紫烟。
他不知道那些五彩缤纷的药剂都是什么,只是能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从肺部蔓延至全身上下的强烈痛感。
大概是一个小时前,一位披着白大卦的女士拿起手术台上的瓶瓶罐罐,用那里面装着的各色药剂给他调配了一支口服液——
“独角兽在黄昏时分的眼泪十滴,粉犀牛石后腿上的亳毛三根,三年前第一个雪夜过后的晨曦……”
最后,她旋开一个小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药匙粉红色黏液。
“最重要的当然是卡萨布兰卡学院供给的女巫魔剂,加入它,不用熬制也可以完成麻醉药水。”
刚喝下时那支口服液时,洛尘的痛感确实消失了,因为在那一瞬间,过于浓烈的辛辣感几乎像兽笼一般将他严严实实地困住。随即而来的便是酸麻与饱胀,洛尘在丧失全部痛觉的同时,怪异感席卷全身。
随着时间的流断,洛尘伤口逐渐愈合,但痛感也随之逐渐回归。现在,他不得不再次承受着一阵一阵的刺痛,手边的床单被他生生攥成了一团惨白的花。
门外,负责照顾他的校医还在与人谈论着什么,无非是“人类”、“爆炸”、“第二顶考试”以及“离开伊卡利亚”一类的话题。
谈话双方的情绪显然都不太稳定,因为洛尘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几声拨高了调的争吵。
“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那个人类去治疗休养了,就算他下下个星期会死,也要让他下周站上竞技台!”
“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而言完全没这个可能,先生。我已经对赫教授说过了,别说站上竞技台,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那我问你,他可以正常呼吸了吗?”
“勉强可以,但是呼吸还很微弱,随时有窒息的危险……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此前从未给人类疗伤……”
“就算他是人类,只要能呼吸,就说明他还可以继续生存下去,那就可以继续战斗……”
洛尘强忍着疼痛,细细地听着门外的对话,不料谈话声在一瞬间平息,房间又回归一片死寂的状态。
“呯!”
一个身形高挑窈窕的女人一脚踹开医疗室的大门,一对灿金似的竖瞳幽幽扫视过整个房间,最后定格在洛尘的床上。随后她径直走向洛尘的病床,那逼人的气势比起看望病人更像是要打群架。
她大大方方地坐在床沿,亮如黑漆的尾巴在洛尘身前悠悠地晃荡,惹眼得很。
洛尘这才看清来人是伊日,她身后还跟着安萨姆。
“全身多处骨折、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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