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的氛围,让人无法控制地打寒颤。虽然洛尘在小楼里走了几个时辰,但他出来的时候天也才蒙蒙亮,黑是没有之前黑了,但清晨的潮湿水汽还是惹得他上下两排牙打架。
幸好这个十六岁的人类少年一跃而上银知更鸟背后再没有回头。
在他乘上鸟背的那个瞬间,数百只银知更鸟扑扇着单薄的小翅膀在空中起起伏伏。它们轻盈地掠过白夫人,数百双银白色羽翼掀起了轻风,烛台上立着的白蜡烛随之灭燃,小楼在一瞬间重返黑暗。
与此同时,白夫人的面纱“哗啦”一下被风吹落,显现出的是一张石膏雕塑般死板僵硬的脸,那双仿佛蒙着石灰的眼睛不像正常人的会眨会流泪。因为那双眼睛是假的,和那张脸一样假,只有在花园的雕塑展品上才寻得到。
伊卡利亚见过白夫人面纱下那张石膏脸的人寥寥无几,有些不经意间一睹她芳容的人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窃窃私语。
“白夫人……”他们聚在一块儿低声说,“应该是白雕塑夫人……”
……
洛尘回医疗室后天已经彻底亮了。他飞过医疗室所在的那栋楼时伏下身细细搜寻过了,没有寻见离开时看到的那个双目血红的男人。
杀手在白天活动是不方便的,尤其是在学校里。那个男人应该已经在天亮之前扛着他的枪离开了。
洛尘暗暗思衬着,那样疯狂的男人昨天晚上没有杀了自己,当然不会甘心,说不定会在今天夜里端着枪再次来访,自己又不能安安心心的睡觉了。
叹了一口气,洛尘小心翼翼地从敞开的窗户跳回了医疗室,原本围绕在他周身的银白色小鸟一哄而散,只留下了一只小爪上系了白丝带的立在窗台上。
洛尘知道,它就是之前护士小姐给自己备的小鸟,便伸手将白丝带的另外一端系在了自己手上,然后关上窗户、拉好窗帘。洛尘全程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确认房间里的一切事物都被复原如初后,他慢慢地躺回了自己的那张病床。
还记得是昨天的时候,护士小姐跟他说,她会在每天的天亮时分来医疗室巡查。洛尘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闭目作沉睡状,摆出和昨天一般的虚弱模样静静等待着护士小姐的到来。
但是为什么走廊那边没有一点人来的声音?难道说现在还太早了?
洛尘一面装睡一面侧耳细听,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亮堂之时他才听到从走廊传来的细细簌簌的轻响。
“那个人类不一般……”是一个女人在轻声说话,“别看他还只是一个少年,做出来的事情可比我们恐怖多了……”
“怎么这样说?”另外一个女人问。
“负责看护他的那个护士,昨天晚上被人杀了……死相惨不忍睹……听说,现场就有那个人类的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