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补偿他。而辽国知其为了岁币差点儿丢掉性命,可能也不会重罚他,他真是……好算计,对自己也够狠呀!”
如此一想,所有的事情都通顺了。
杨左生气地说道:“这个……萧庆做的实在太过分了,臣……臣……马上就去抓萧三严审!”
吕公弼微微皱眉。
“此时咱们去抓萧三并无任何证据,辽国使团定然也会反抗。就算抓到他,无论是开封府和刑部动刑逼供,都会落入辽人口舌,有屈打成招的嫌疑,对朝廷影响极为不好,辽国也不一定会信服!”
杨左长叹一口气,道:“他这一招,实在太阴诡了!”
这时,坐在上面的赵顼不由得笑了。
“萧三,不适合开封府和刑部去审,但适合让寇家崔氏去处理,先让崔氏将事情闹大,然后你们再接手!”
听到此话,吕公弼和杨左互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然后齐齐拱手道:“官家所言,甚有道理!”
让崔氏发掘出真相,比朝廷查出真相更具有说服力,且在民间造成的影响也更大。
吕公弼和杨左离开皇宫后,便直奔寇府,将他们的猜想告知了崔氏。
崔氏甚是激动,心中也生出了一个主意。
……
黄昏时分。
萧三走出宅院买药,刚走到一个拐角的巷子,便被打晕套进了麻袋中。
而在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埋在一片树林的土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在其面前站着四个手持大刀的汉子,而最中间站着的则是一个女妇人。
四名汉子皆为寇勇的兄弟,而女妇人便是崔氏。
崔氏经商多年,对民间催债人的道道儿非常清楚,她来审讯嫌疑犯,自然不走寻常路。
崔氏拿起一旁的铁锨,挖起一锨土砸在了萧三的脑袋上。
“哗啦!”
萧三一脸恐惧。
“不要……不要杀我,我……我……我可以给你们钱!”
崔氏语气冰冷地问道:“昨晚你是不是易容成寇勇的面貌,然后在丰乐楼刺杀萧庆,而这一切都是萧庆指使的。”
萧三听到此话,不由得沉默了,他若说出实话,也将没命。
而就在萧三犹豫时。
“哗啦!”
又一锨土块砸在他的脸上。
“你若说实话还有可能活命,因为将萧庆扳倒后,没人能杀你!但若不交代……!”
哗啦!哗啦!哗啦!
紧接着,崔氏便一锨又一锨土地朝着萧三脸上倒去,很快就将萧三的脸埋了起来。
萧三不断转动脑袋,才保证自己能够正常呼吸。
“既然不说,那就埋了吧!”崔氏说道。
而就在她准备用铁锨拍土的那一刻,萧三大喊道:“我招,我招,是我易容成了寇勇,刺杀了萧庆,这……这一切都是萧庆让我干的!”
崔氏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将其挖出来,先让其签字画押,认下罪状,然后再将他易容的赃物找出来!”
……
翌日,天大亮。
此日乃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夜晚将会迎来整个汴京城人的狂欢盛景。
而此刻,崔氏带着寇家的近百号家仆,围在了辽国使团宅院的大门口。
而最前面,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的人,正是辽国特使萧庆的随从萧三。
站岗的随从看到萧三,又看到来者气势汹汹,当即关好大门,迅速跑进院内去禀报了。
而另一个则是贴在门边,探听着消息。
几乎片刻,宅院门口便聚集了许多人。
此处距离礼部衙门甚近,就连一些值岗的官员也被吸引过来,礼部员外郎耿春和也赫然在列。
耿春和已经了解到了所有情况,他是被吕公弼安排过来的,稍后还有重要任务。
崔氏看向众人,高声道:“诸位乡亲,我是寇勇的母亲,前晚,我儿因刺杀辽国特使萧庆被开封府抓获。萧庆告知开封府,我儿要拿一份宋辽布防图向萧庆换取三万两白银,因为没有谈妥,所以动了杀机!”
“对此事,我根本不相信!在暗查中,我发现前晚乃是萧庆的随从使用易容之术冒充了我儿,指使者正是萧庆,他的目的一方面是向我大宋索要补偿,另一方面是为了自保!”
“现在,我不但找到了人证还找到了物证,堂堂的辽国枢密副使,竟然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还诬陷我儿叛国通敌,我要萧庆站出来给我一个交待,我要他向我寇家道歉!”
……
崔氏讲完之后,周边的路人几乎都气呼呼地攥紧了拳头。
萧庆来大宋干什么,以及最近的遭遇,百姓们都很清楚。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这……这是人干的事情吗?辽国竟然有这样的人,真是太恶心了!”
“无耻!竟然诬陷我大宋的好儿郎,依我大宋律就应该将其杀了!”
……
门外骂声一片。
那个贴在门口偷听的随从越听越害怕,当即也跑向内院禀报了。
宅院屋内。
萧庆正搂着一个辽国小妾睡觉,虽然肩头酸痛,但这两日无疑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名随从闯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寇勇之母带着几十个寇家人,押着萧三将咱们的大门堵了!”
“什么?”
萧庆连忙坐起身来,开始迅速穿衣。
待其衣服穿好,另外一个随从将最新的消息告知了他。
“完了,彻底完了!”萧庆一脸生无可恋,此事若被揭发出来,他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还有辽国的脸!
这时候,又有一名护卫冲了过来。
“特使大人,不好了!汴京的百姓将咱们宅院围起来了,甚至还有人开始翻墙,有的手中还有兵器!”
听到此话,萧庆只感觉到肩头愈加酸痛,连忙说道:“快……快去,快去找大宋礼部的官员,咱们的安全由他们负责,他们若在,这些刁民便不敢冲过来!”
萧庆现在丝毫不怀疑,大宋百姓若抓住他,真敢将他大卸八块。
而此刻,耿春和整理了一下衣衫,笑着说道:“该我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