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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确实都漂亮,但总会让人审美疲劳的。
随着赵顼微微摇头,第一组秀女便缓缓走出,然后第二组秀女紧接着走了过来。
秀女们并不知道有没有被挑中,有时虽然什么都没问,但也有可能被选中。
紧接着,就是第二组,第三组。
赵顼一直在摇头。
太皇太后顿时有些不满了,看到自己较喜欢的,便张口询问起来。
不多时,便走过了十余组。
太后也不由得急了,道:“官家,刚才那几个都不错,你怎么就看不上呢!”
太皇太后也开口道:“官家,是祖母无能,忙了两个月,也不能合你的意!”
……
太皇太后和太后在赵顼的耳边不断催促,赵顼无奈之下,看到比较还算顺眼的,便直接画了圈。
不多时,也算是选了四五个。
至于画圈之后,如果赵顼一直不加宠幸,这些人便会被送出宫去,并不影响婚嫁。
近午时,赵顼终于选完了秀女,他感觉自己身心俱疲,比批阅奏折都要劳累。
……
五日后,四月初三。
段有明和段思潼再次来到皇宫,代表大理国主答应了赵顼提出的两个条件,并请求大宋五万士兵可以先聚集在成都府,等待他们的信号。
最好能在四月底抵达成都府,最迟五月底便能完全解决大理的危机。
赵顼欣然同意,这对大宋士兵来讲根本不费事。
他直接令枢密使文彦博向高茂山下令,四月十五日,带兵五万赶往成都府。
……
四月初五,多云转阴,天气突然转凉,赵顼正在垂拱殿批阅奏折。
喜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道:“官家,官家,不好了!司马相公和王翰林在中书省吵起来了,几位相公都在劝架,但似乎根本劝不住!”
赵顼批了撇了撇嘴,王安石和司马光私交甚好,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拗!
一旦形成自己的观点,谁说都不妥协。
二人吵架,显然是因为在某些事情上政见不和。
赵顼放下奏疏,道:“将所有涉及吵架劝架的人都叫到延和殿,朕为他们评评理!”
一刻钟后,赵顼端坐于上方。
韩琦、富弼、曾公亮、司马光四人站在一侧,王安石站在另外一侧,各个都是面带愠色。
礼部侍郎王珪则是站在最后面,一手捂着额头,额头上已经紫青了一片。
赵顼有些哭笑不得,这几个加起来都好几百岁的人了,精力旺盛得如二十岁的小伙子一般。
赵顼率先看向王珪,道:“王侍郎,朕听闻不是司马君实和王介甫在吵架吗?你的脑袋上是怎么回事儿?”
王珪一脸委屈。
“官家,臣倒霉呀!臣只是去串串门,哪曾想竟遇到欧阳相公和王翰林吵架。王翰林随手将一方砚台扔了出去,刚巧砸在了我的脑袋上!”
王安石胸膛一挺,道:“官家,臣只是想将那砚台扔到外面,哪曾想王侍郎恰巧走了进来,臣已经向他赔罪了!”
“官家,那是臣的砚台,臣也有错,在这里向王侍郎道歉了!”司马光说道。
此二人的心里明显带着火气呢,话语间都带着火星子。
赵顼不由得好奇了。
“王翰林,你为何丢司马相公的砚台?”
王安石抬起头说道:“他不配用这么好的砚台!”
“王介甫,你就是假借圣人之名,做得都是小人之事!”司马光气呼呼地说道。
“你……”
“都先住口!”赵顼高声道,然后看向一旁一声不吭的韩琦、富弼、曾公亮三人。
“韩相,二人到底为何吵架,你来讲一讲!”
韩琦拱手道:“官家,此事我、富相和老曾也都是参与者,王侍郎在中书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建议他来讲比较客观一些!”
当即,赵顼又看向王珪。
王珪揉了揉额头,先是长叹一口气,想了想后,开口道:“官家,是这样的。我朝有一个惯例,每三年都将在十一月份时,举行一次郊天大典,去年因财政有缺没有举行,便放在了今年。此大典在祭祀天地后都会有大赦和封赏,官位越高得到的封赏便越高。中书拟完具体事宜后,便会呈给官家审阅!”
“今日,司马相公提出,朝廷今年虽然富裕了一些,但本着富民的国策,希望中书省和枢密院辞掉赏赐,以表体恤朝廷之心。韩相公、曾相公和富相公都没有意见。但是王翰林顿时坐不住了,他认为此乃是小钱,中书和枢密院不应该辞赏,不然就是证明几个相公做得不到位,乃是沽名钓誉,就如同唐朝的宰相常衮那般……”
唐朝宰相常衮的典故,赵顼是听过的。
曾经,唐代宗对常衮进行多次封赏,常衮都上书提出不要封赏,这得到了许多御史的讽刺。御史们认为,作为一国宰相,职责大,享受的福利也应该大。如果你认为封赏过分,说明你做得不到位,应该辞去宰相之位,而不是不要封赏。此说法,得到了许多官员的赞同。
赵顼听了半天也听明白了,大概意思就是,司马光认为中书省和枢密院辞去封赏乃是为朝廷分忧;而王安石则认为这涉及到朝廷的礼仪与威严,此等封赏绝对不能辞去。
赵顼看到韩琦、富弼和曾公亮三人的脸色,便能猜出王安石肯定说了类似“你们若觉得有愧封赏,就应该辞官而不是辞去封赏”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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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大概听明白了!”赵顼看向王安石和司马光,道:“二位,继续辩吧,朕为你们评理!”
司马光率先走了出来,道:“官家,这两年来,虽说新法改革初有成效,但朝廷开销用度依然很大,比如百姓图书馆、百姓私塾,还有修建桥梁,巩固堤坝等,皆需要大量钱财,故而臣提出,让两府辞去恩赏,作为群臣表率,提倡诸事节俭。此举乃是为朝廷节流,真不知有何不妥!”
听到司马光在此处留下了话口,王安石迅速站出来说道:“官家,臣认为这并非是为国库节俭,这点小钱,只是中书为了图一个好名声,并非利国之举。臣不是要争取这点钱财,而是要借此说的是,当下的中书相公们一直认为变法的关键乃是节流,做事经常抠抠索索,臣以为这样是无法变法成功的,唯有开源,钱财不断流动才能生财。省下这笔小钱,不但丢失了我大宋的体面,还会误导各个州府让变法革新走上歪路!”
“靠省钱,是省不出来国富民强的!”王安石又加重语气说道。
“一派胡言!王介甫,我看你就是想要成为圣人想疯了,不省钱,钱能朝着你的口袋里钻吗?”
“怎么不能!今年的民兼商法就是最好的例子,善理财者,民不加赋而国用饶!”
……
“好了,都先别吵了!”
眼看二人又要吵起来,赵顼连忙喝止住,然后看向韩琦、富弼和曾公亮三人。
这三人低着脑袋,俨然不准备说话,因为他们是这笔奖赏的最大获益者。
要了这钱,支持司马光的官员会骂他们不知为朝廷分忧;不要这笔钱,支持王安石的会骂他们乃是沽名钓誉,想要赚个清名。
赵顼无奈地看向下面的王珪,问道:“王侍郎,你怎么看?”
王珪一愣,没想到官家突然点名。他想了想,道:“臣以为,司马相公所言乃是体恤朝廷,而王翰林一心要富国富民,坚持新法以开源为先,都有道理!都有道理!”
这番话完全是和稀泥,说了等于没说。
赵顼思索了一番,也不知道该如何评判,当即说道:“都先散了吧,明日朝会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