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近午时。
赵顼出现在汴京城西,一个名为粉煎小馆的小餐馆中。
皇宫的食物,赵顼基本都吃厌了,故而来到民间寻寻鲜。
此小馆,有一菜肴,名为粉煎骨头。
此菜选用新鲜羊排骨,以麻油轻炸,外面裹着一层加入秘制调料的豆粉衣。
外面酥脆,内层滑嫩多汁。
赵顼甚是喜欢。
不多时,粉煎骨头端了上来,赵顼让徐虎也坐了下来,然后朝着里面喊道:“掌柜的,再来壶酒!”
“来喽!”
那掌柜的提着一小坛酒水走了过来,道:“上好的猴几醉,你慢用!”
赵顼一愣。
“这是猴儿醉?”赵顼疑惑问道。
依照此店铺的规格,大概率不可能放有猴儿醉这种价格昂贵的酒水。
那掌柜微微一笑:“客官,此乃本店的自酿酒,价钱比猴儿醉便宜很多,但口感不一定比猴儿醉差!”
说罢,那掌柜便快步离开了。
徐虎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因为猴儿醉太知名了,现在汴京城好多店铺的酒纷纷叫做猴几醉,猴子醉等,撞个谐音,便能多卖一些,偶尔还能坑一坑外地的商人。”
“还有那香水虞美人,现在街头上出了一款虎美人,比虞美人买得还火热,深受底层百姓们的喜欢!”
徐虎说罢,连忙为赵顼斟上了一杯猴几醉。
“猴儿醉?虎美人?有点意思!”赵顼端起酒杯,浅尝一口。
酒水入喉,又苦又涩。
赵顼眉头微皱,将酒杯放了下去。
此酒极为难喝,喝惯了猴儿醉和各种葡萄酒的他,显然喝不下这种极为劣质的自酿酒。
“罢了罢了,我还是吃粉煎骨头吧!”赵顼喃喃道。
吃罢午饭,赵顼便在大街上闲逛起来。
不逛还不打紧,这么一逛,赵顼惊讶地发现,街头上,各种相似化的店铺、冒牌的商品太多了。
比如:在西角楼大街有一个丑婆婆药铺,而在曲院街就有一家五婆婆药铺。
这并不是巧合。
龙津桥前有家孙好手馒头,朱雀门街就有一家孙有手馒头。
潘楼街东有一家孙八郎胭脂铺,东十字大街便有一家孙七郎胭脂铺。
还有薛家羊饭与雪家羊饭,飞家牙梳铺与非家牙梳铺,陈家团扇铺与辰家团扇铺等等。
造成这种原因的,与猴儿醉与猴几醉,虞美人与虎美人几乎一致。
就是蹭牌子。
像孙好手馒头,丑婆婆药铺、孙八郎胭脂铺等都是汴京城的老品牌了,百姓口耳相传,名声极高。
汴京城人流量非常大,且很多都是慕名而来的外地人,他们听说某个牌子很好,大多都是听了个名字。
于是乎,便很容易被骗。
有人在品尝过猴几醉后,感觉被很多人夸赞的高度酒猴儿醉也很是一般;
有人买过虎美人香水被妻妾大骂一顿后,便认为虞美人香水乃是一款专坑有钱人的垃圾香水。
此事,对购买者,百害而无一利。
但是,对那些模彷的店铺却非常有利。
仅仅凭借那些只会购买一次的外地客,他们便能够赚得盆满钵满了。
汴京城的人太多了,随便一抓,便能薅下一大把羊毛。
故而,人人都在效彷知名的品牌。
并且这种擦边的方式,官府还不好追究,其不像朝廷打击盗版书版那样,一抓一个准。
这种效彷者,名字与真货往往只有一字之差,且商品完全不一样。
大宋法令中还缺少对这种品牌的限制。
赵顼想了想,喃喃道:“朝廷应该对这种效彷商品大力整治了,不然很快就出现假货泛滥了!”
就在这时。
街边的一阵吵架声吸引到了赵顼。
吵架的地方位于南门大街的粱家珠子铺,吵架者乃是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妇人与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妇人。
“今日,你们如若不拆掉你们的牌匾,老娘便坐在你家门前,让你们一直没法做生意!”
“你算老几,我们为什么要拆掉牌匾,你家卖珠子卖不过我家,就来捣乱,一会儿我便禀报官府,让衙差将你抓走!”
“就你,还要告官府,你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我梁家珠子铺在十年前便在汴京成名了,你这个加了两点的粱家珠子铺去年才开张,分明是占了我家铺子的名头,不然谁会到你的店里买珠子!”
“你胡说!我家虽然开的比较晚,但是珠子的品质比你家好,价格也比你家优惠,所以大家都愿意来我家买珠子,你家生意不好,还跑到我家这里闹事儿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
赵顼站在人群的外围,听了许久,外加一些围观者的议论,终于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个胖妇人,乃是潘楼街上梁家珠子铺的女掌柜,她的梁家珠子铺早在十年前便在汴京扎根了,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但是,去年,在南门大街上突然钻出来一家粱家珠子铺,开始与其卖几乎一样的商品,且品质比她家更好,价格优惠力度也大,一下子便将她家的生意抢走了。
于是有了当下的这场争吵。
一个是梁家珠子铺,一个是粱家珠子铺,后者比前者多了两点。
前者认为后者乃是沾了她家的名气,才在汴京城站稳了脚步,而后者却根本不承认。
并且,从现在的情况看到,后者这个模彷出来的粱家珠子铺的生意比前者的梁家珠子铺的生意还要好。
而在周边围观的百姓眼里,并不厌恶这个开业一年多的粱家珠子铺,很多人认为这个新铺子的掌柜做买卖实在,比那个胖妇人要强多了。
这两个女人继续吵着,吵着吵着突然打了起来。
两个女子分别抓住对方的头发,一边骂,一边撕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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