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她住院观察,但她还是没有答应。
花影说:“孙姐,把你的病例,还有检查结果,这些都交给我保存吧,我去学校问问看看能否申请员工救助。”花影撒了个善意的谎。
送孙玉霞回到家,她的老公也回来了。开门第一句就是:“不是不舒服吗,还能领孩子出去乱跑?”
抬眼看见后面还有人,便瞪一眼不再说话。
孙玉霞老公姓张,张利,属于城管中的编外人员。
“张哥,我们带孙姐去医院了哈。”
“去医院干什么?”张利不高兴地嘀咕。
“孙姐请假时间这么久,学校领导关心呗,让医生好好做个检查。”花影说,“病例和鉴定结果我们拿走了哈,学校留着备案。”
张利听出花影话语中的火药味,有些紧张:“备什么案呢,检查结果给我们自己拿着就好了吗?”张利伸手要抢夺。
花影巧妙的避开了,说:“那可不行,我们学校对员工可关心着呢,还有二次报销呢。你好好照顾我们孙姐哈,希望十一假期过后,孙姐就能按时上班去,不然学校还得派人来探望哈。”
张利满脸的愤怒,确实很狰狞吓人。但大家一齐对他怒目相对,他也不敢猖狂发作。
“姨,姨——”正在这时,孙玉霞的儿子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飞快地跑过去,亲昵地抱住来人。
那人也非常怜爱的抱起孙玉霞的儿子。朝大家这边走来。。
“姐,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啊!好久没过来,想我大外甥了!”
“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孙玉霞的姐姐一看就是明白人,也是厉害人,她瞅了瞅张利,冷冷地问他:“你是不是又手痒痒了?手痒痒我让你姐夫找人陪你玩玩啊?”
张利立刻露出小人嘴脸,一脸堆笑:“没有,没有,不敢,不敢……姐姐来了,快屋里坐,这还有外人呢——”
花影他们赶紧和孙玉霞道别。
路上,花影问卢老师:“卢老师,你知道孙老师的姐夫做什么的吗?为啥张利那么怕他啊?”
“你不知道吧?这叫一物降一物!孙老师的姐夫,以前可是混江湖的,现在金盘洗手做买卖了。”
“哦,这样啊!”花影心下说,难怪呢!
“要这样说,孙老师有姐姐护着,怎么日子还过成这样呢?”
“以前都挺好的,后来,国家政策,不允许有那么多编外人员,就都裁了,张利没了工作,心情不顺,结果又不小心染上赌牌,就越来越糟糕了……”
“这样啊……”
“你们小姑娘家,不知道过日子的难处,恋爱容易,经营好一段婚姻可不易着呢!而且,说实话,孙玉霞的脾气也不是好的,尤其是在以前,你想吧,她那时当着班主任,教学压力又大,娘家姐姐还这么厉害,那也没少欺负张利。不在沉默中妥协,就在沉默中爆发——小姑娘,事情都不是看到的这么简单的,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是是非非早已纠缠不清了。”
原来,还是花影他们把事情想简单了。可是,花影怎么也想不到,孙玉霞和大家在一起是那么柔和、和善,真的也会有卢老师说的另一面吗?
上了车,离孙玉霞家越来越远,花影觉得特悲哀,就算孙玉霞可能也有不是,但作为女人,本就是弱者,除了能在口角上占点便宜,到底是处于劣势的。
遭遇家暴,到底很让人同情。
宁芯忍不住问花影:“你说,我们这样做能帮助到她吗?”
花影点点头,又摇摇头。
外界的干预可能短时间会让恶人有所收敛,但真正有效的解决办法还是需要当事人的内心足够强大。只有孙玉霞自己勇敢坚强起来,才能赢得重生,而不是为了孩子选择一味地隐忍。这样的家庭环境对孩子的成长只能是阴影,没有一点好处的。可惜她不明白。
作为教师,在这快节奏,自我中心,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可能还是最保守的存在,也可以说是迂腐。
一路上,大家不胜唏嘘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