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买书

    很快，车马就停下了。一路上吵吵嚷嚷，终于是到达了书局。

    不去看旁人的目光，我兀自缓缓走进书局。

    刚跨过书局的门槛，就迎面撞见那日早晨在藏书阁里遇见的姑娘。

    “公主万安。”她端正地行礼。

    我只好微微点头以作示意。

    她抬了头，看见我的怀里抱着的书本，《山河杂录》，一时间眼神变得直勾勾。

    不一会儿，她似乎是反应过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敛下眉目，“对不起，公主。”

    “无碍。”我淡淡说着。

    我正欲走进去，她突然大着胆子，走到我面前，有些脸红地说着，“公主，我可以看一下这本书吗？”

    我有些怔愣地看着她，是没怎么料到她会突然开口，但是又想到《山河杂录》是“可以。”

    她虔诚般地接过书籍，跟在我的身后，捧着书竟读起来。

    珍珠凑在我耳边，小声偷笑说着，“公主，没想到这世间还有人和你一样，是个书痴。”

    我想想，好像的确很难再遇见这样爱书的姑娘了。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觉得自己在后面读书有些不妥，她便在我旁边站好，不远也不近，把分寸拿捏地很好，“公主，这里我比较熟，我可以为公主解惑，兴许能帮上公主的忙。”

    “嗯。”我回应着。

    一下午，我就买了两本书，都是在那姑娘的帮忙下，姑娘的见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渊博的多。

    我们说谈地很愉快，可以谈天，可以论地，可以从山川讲到家国，可以从一事讲到百态。

    好像我们像多年未见的老友。

    可我却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姑娘，我还未曾请教你的芳名？”

    “臣女名为沈清。”她规矩地说着。

    沈家，是那个武将世家，可这姑娘完全不像武将之后，像文官之后。

    “嗯，我记住了。”我一向不愿意说“本宫”。

    我坐上了马车，是在沈清的注视下离开的。

    “公主，今天开心吗？”珍珠附耳说着。

    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一下午是有收获的，结识了一个志趣相投的姑娘，但也不见得有多么愉快。因为在我看来，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掀起我的心绪。

    我似乎总是平静的。

    珍珠见我不搭话，便也不说话了，在我旁边给我轻轻地摇着扇子。

    “今天啊，祥瑞公主可是在书局待了一下午呢。据说还是沈家那个嫡女陪同的呢。”

    “沈家嫡女？就是那个被他爹骂废物的嫡女吗？”

    “好像是呀。话说，为啥她爹对她这般？”

    “那还不是因为她爹觉得生出来个不能领兵打仗的嫡女。倒是更看重那个会武功的庶女。”

    “那这嫡女在沈家的处境也不好吧，据说还经常在府里被打骂。”

    “天哪，哪有这样的？”

    “这还不是怪她自己不会武功，一天只知道看书。她爹打得好，我要是生出个这么样的女儿，我宁愿不要她。”

    ……

    我听着这些荒诞的言论，气得心口疼起来。可是我好像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着那些无知愚蠢的人说谈。我不甘心。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