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端木回春的扇。
端木回春武功不弱,又是从背后偷袭,眨眼便封住他的退路。
林千秋被前后夹击,依然毫不慌乱,右脚横拉,左脚画圆,周身一转,已经从夹击中退了出去。
侍卫焉能袖手旁观?不等薛灵璧开口,纷纷举剑冲来。
林千秋两只手分别摸向腰际。
冯古道目光一凝,开口提醒道:“小心他的午夜三尸针和寒魄丹!”
薛灵璧吃过午夜三尸针的亏,早有防范,一看他的手往身上探,手中的剑立刻朝他的手腕刺去。
林千秋纵然武功不俗,但是三面夹击也是吃不消,只得重新将手缩了回来,先挡住薛灵璧的剑和端木回春的扇。
冯古道眼珠一转,“侯爷,攻他下盘!”
林千秋闻言,下意识地缩脚,哪知薛灵璧的剑却是直接招呼他的脖子去的。
不过电光火石的一眨眼,他的肩膀便被削了一块肉去,鲜血喷涌如泉。
尽管林千秋是血屠堂堂主,但是之前都是他血屠别人,被别人血屠尚属第一次,当下痛得身体一抽,汗如雨下。
侍卫趁机用剑将他架起。
薛灵璧看着面色苍白如金的林千秋,微笑道:“若是之前就束手就擒,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林千秋盯着他,强忍着咯咯打战的牙齿,道:“风水……轮流转,侯爷……黄泉路上,我等你……”
薛灵璧道:“生时尚且奈何不得我,死后又能如何?更何况,七八十年后的事情,不知道那时候你会在地府哪一层。”
林千秋嘴巴抖了抖,似乎想说什么,却不及出口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带回去。”薛灵璧道。
侍卫们领命,先用绳捆住他,再将他扛了出去。
冯古道悠悠然地走过来道:“不知道侯爷准备如何处置他?”
薛灵璧淡然道:“明尊对血屠堂也有兴趣?”
冯古道摸了摸鼻子道:“若是我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是想找个借口搭讪呢?”
薛灵璧愣住。
发觉已经成为被遗忘者的端木回春识相地摇摇扇子道:“属下告退。”
冯古道颔首,微笑目送。
薛灵璧忽而转头,瞪着其他围观的白道人士。
那些人磨蹭了一会儿,见再磨蹭下去也磨蹭不出一朵花来,只好扫兴而归。
冯古道冲扔在怔忡的严晨拱手道:“严大侠安好?”
严晨猛然回神,从窗户里跳出来,脸看上去好似刚刚大病一场,又黄又憔悴,“林千秋真的是血屠堂堂主?”
冯古道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严晨将胸一挺道:“若不是,我自当替他讨回公道!”
“凭什么?”冯古道坦荡荡地看着他,口气既不傲慢无礼,也不轻蔑不屑,只是很平常地问道。
但是严晨就是觉得对方问这句话的时候,好似站在很高的高楼上,俯瞰着他。
“就凭青城。”他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四个字,努力将自己拉拔到与他一样的高度。
冯古道轻笑,“只要我愿意,我随时能让魔教教众聚集青城山脚,不知道严大侠能不能?”
……
严晨从自以为的高度上重重落下。
薛灵璧不耐烦道:“理他做什么?”
冯古道侧身,向薛灵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薛灵璧举步就走。
冯古道笑眯眯地冲严晨抱拳道:“严大侠保重。”
脚步声渐渐远去,四下已无人。
但是严晨就是觉得有无数个人在盯着自己发出无声的嘲笑,好像在看戏台上的丑角。
客栈外的街有些冷清。
薛灵璧和冯古道肩并肩地走在街道上。
半晌无声。
大约走了半盏茶的工夫,薛灵璧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为何不说话?”
“我怕我搭讪的方法太差,又引得侯爷误解。”
薛灵璧挑眉,偏头看他。
冯古道摸了摸鼻子,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朝他揖礼道:“当日侯爷走得匆忙,冯古道还未有机会感谢侯爷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就只是这样?”薛灵璧不避不让。
冯古道直起腰,含笑道:“那侯爷的意思是?”
薛灵璧道:“当初老暗尊和老明尊已经伤了羵虬,不可能没取到血。你为何还要去?”
冯古道道:“我说过,是因为他们太过自信,没有带盛血的瓶子。”
薛灵璧道:“即便如此,以老暗尊的身手,再取一次也非难事。”
“我师父失踪,老暗尊忧心如焚,又怎么会有闲情帮我取血?”
薛灵璧斜睨着他,“你师父真的死了么?”冯古道在向白道受损门派道歉时的那句‘老暗尊是魔教前辈,老暗尊的任何失礼便是我教的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