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双眼,他之前想过,这武松应当早就已经死在斜阳山。
然而,此刻这武松就出现在距离自己不到六米的大街上!
这不是大白天活活见了鬼了吗?
一个多时辰以前,武松刚从家门出来,便看到瘫坐在墙角,失魂落魄的郓哥。
其时郓哥甫一看见武松,立刻便泪如雨下。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西门庆联络王婆与潘金莲私通的前后经过,一并都告诉给了武松。
武松得知哥哥武大郎果真是死在西门庆手中,当场便爆发了,拎着钢刀,一路向东行去。
这一路上,兹要是看到和西门庆有关系的人,便是长刀挥舞,大砍大杀。
此时刚刚行至狮子街,他身上便已背负了整整四条人命。
但武松丝毫不在乎,今日他一定要找到西门庆,亲手将这厮给杀了。
因着光天化日之下发生此等人命关天的大事,清河县的男女老少尽皆人心惶惶。
连日以来,这郓哥心中始终都对武大郎之死无比感伤。
然而他又不知道其实真正将潘金莲撬走了的人,是应伯爵。
满心以为,那西门庆便是罪魁祸首。
眼下武松既已回来,这郓哥便漫天遍地地寻找西门庆。
兴许是上天有眼,这郓哥不费吹灰之力便查探到了西门庆的行踪。
“武二哥!那西门庆眼下正在狮子楼吃酒,快随我一同前去!”
武松已杀红了眼,双手满是殷红鲜血,紧紧跟随在郓哥身后,快步朝着狮子楼行去。
墙内的应伯爵和潘金莲望着彼此,半晌无话。
连日以来,西门庆始终都烦心于汴梁城陈老亲家的家事,心中不堪其扰。
今日正好有一位名叫李外传的故友从家乡出来,准备前往临清办事,路过清河县,便来看望西门庆。
西门庆正好借着此事散心,所以便将李外传从家里带到狮子楼喝酒。
正喝得大快朵颐,家中小厮来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冲着他轻声耳语了一番。
西门庆手一抖,酒杯立时掉在地上。
“啪嗒”一声脆响,酒水溅了李外传一身。
急忙起身对李外传道:“兄弟你在这里先吃着,家中发生了点急事,拙兄去去便回。”
说完,西门庆跟随来旺快步跑了出去。
李外传满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西门庆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是何以走得如此匆忙。
正要开口问,却见西门庆鬼使神差一般地折返了回来。
一把就将身上长袍脱下,披在李外传身上,说道:“近来清河县天气寒冷,兄弟切莫感染风寒。”
话音刚落,一路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李外传打量着西门庆披在自己身上的这条长袍,不禁是会心一笑,深觉这个哥他认得不错。
他以为却怎地?
那小厮来旺匆匆忙忙跑到狮子楼来,其实是告知西门庆武松已回到清河县。
西门庆为求活命,这才使了这一招金蝉脱壳之计,逃之夭夭。
李外传还傻头傻脑地坐在桌前吃酒,殊不知一场血光之灾,已经在他头顶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