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最后的意志,挣脱了小乙他们的纠缠,从那栋楼里跑了出来,然后巧妙地躲进了小区的一个隐秘角落里,待丁小乙他们朝其它放向追去后,他赶紧脱掉外套和帽子,用衣服将身上的血渍擦净,然后从容地朝反方向走去。他经过一楼的一家阳台,见有衣服挂在外面,便拽了一件深色男士衬衫套在了身上,然后像个租户一样,假装打着电话,朝小区的正门走去。
这时,丁小乙已安排了一些人手在小区正门堵人,他们谁都没想到程歌会变装,自然也不知道长什么模样,只知道郝俊家里进了一个小偷,穿着一身黑,受了伤。因此,当程歌大摇大摆地像其他居民一样,悠闲自得地从他们眼前走过时,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彻底摆脱他们后,程歌来到路边上了一辆出租车,一坐到车上程歌就像散了架一样,摊坐在后面,面色惨白,那件偷来的衣服也已被冷汗打湿了一大片。
出租车稳稳地向前方行驶,路旁的霓虹灯透过车窗照在他的脸上,形成了明灭跳跃的光影,明明是夏夜,他却感觉周边寒冷如冬。
而另一边,程歌逃出去后,郝俊立马来到卧室,掀起床上的被褥,打开藏在床垫里的暗匣,那支录音笔和其他一些重要物品都好好地躺在盒子里。
郝俊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答应过柳絮,以后要还给她,不管她是否还需要头条,答应过她的事,他就要做到。
*
翌日,柳絮下班后,便来到了苏医生的咨询室。之前,本来约好和程歌一起过来的,可是到了这里,并未见他的身影。
苏医生见她只身一人,疑惑地问道:“程警官不是说今天一起吗?昨天晚上也是,他预约的心理诊疗,结果他没来,今天怎么又没来?”。
按理说程歌都是很守约的,就算因为忙着办案,有事不能来时也会提前打电话告诉她,看到苏医生这般疑惑,她不免也担心了起来,心想会不会是抓坏人时出了什么事儿。
“我打电话问问他吧。”,柳絮拿起电话拨了好久才接通,可是电话那头却传来沉重的呼吸声,过了许久,程歌才艰难地开口说道:“喂,有什么事?”
虽然只有几个字,可柳絮听出来他说这一句话似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
“今天预约的催眠治疗,我已经到苏医生这里了……”,柳絮仔细听着程歌的呼吸声,呼吸粗重沉闷,“你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我就不去了,你和苏医生先进行,我……”,程歌起身时扯到了伤口,不由地发出一声闷响,“我今天……不太舒服,过后我会跟苏医生联系……了解情况的。”,话音一落,程歌便挂掉了电话。
柳絮坐在苏医生的面前,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轻声地说道:“程警官说他今天不舒服,改天跟你联系。”
“好吧,那我们先开始吧。”,苏医生朝催眠椅的方向走去,可柳絮却坐在原处一动不动,不知为何心里总是在惦记着程歌,她觉得他似乎病得很严重,心想该不会上次感冒还没好利索吧。
“苏医生,程歌真的是一个人吗?都没有家人?”,柳絮转过头看向苏医生,目光清澈明亮。
苏医生点了点头,“嗯,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个孤儿……”,话语间,苏医生的脸上也带着一丝怜惜。她是名心理医生,她很注重和她的患者保持一定的距离,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刻意不去与程歌多做接触,虽然她明白他是个很孤独的人,是个比任何人都需要关怀的人,是一个需要别人教他如何去爱的人,可是她不能过多涉入他的生活,否则会影响她的理性判断。
柳絮站起了身,神色坚定,“我改天再来做催眠吧,程警官好像生病了,我去看看他。”
“好啊,正好难得可以早点下班。”,对于柳絮的反应,苏医生并没有感到意外,她说话的声音也一如既往地柔和悦耳,任何事似乎都不会影响她说话的情绪。
柳絮出了咨询室,便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程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