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时光说着就从嘴里将刚刚吃进去的石头吐了出来,“你看这里就是我的。”时光指着石头上新增的一个闪着微弱的柔光的小点说道。
在这个小点上有一条晶莹剔透的丝线延伸出来。丝线的一端连在那个闪着柔光的石头上,一端连在时光的嘴巴上,就像是从时光嘴里牵出的一丝口水。
“你们在看什么?”时远的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
时光借着宋珏高出时远大半个头的身子,乘时远不注意将手里的小石头重新喂进了嘴巴里,随即趴到了宋珏的肩上奶声奶气地对时远说道:“在看你刚刚给我的那个小石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远远,谢谢你!”
头一次听时光这么慎重的对自己说谢谢,时远有些难为情。这些温情的东西他最受不了,转头招呼着许安泰一溜烟的跑到了前面。
两人没跑几步就到了田坎边上。
田坎下的景色和这块长着小白菜的黄土不同,土质偏黑,参差林立着许多树桩。那些伐木的工人正陆续往下走。
“我就说有声音,你这耳朵是干什么用的?”时远揪着许安泰的耳朵说道。
许安泰揉着自己的左耳,转头问道,“下去还是去右边?”
时远视线右移,一条沟渠隔在田地和山林之间,沟渠里的水清澈见底,涓涓而下浸湿了不少的木料。
右边的山林里林立着许多高大笔直的松柏乔木,树叶铺满了整面山坡,和波谷山上的那片林子有些相似。
被茂密的树叶阻挡下来的山风擦着地面偷偷地溜下了山,内心那股隐藏不住的兴奋劲连带着路过的落叶也跟着舞蹈起来。
时远看着那些翻滚下山的落叶,似乎才发现落叶本就不是连着的。
“直接下去。”时远说着就当先一步跳下了田坎,跟着又将时光接下来放到了地上,“这下面已经被踩平了,你可以试着慢慢走。”
“安哥哥和子源哥哥都抱我了,就你没有抱我。”时光望着时远一本正经道。
“你可没叫我哥哥,现在也免了。”时远瞅了时光一眼,终于将话说了出来,“你让你那两个哥哥拉着你就行。”
时远绕过一排排的树桩独自走在前面,走着、走着发现后面的三人突然没了声音,于是回过头想看看他们在磨蹭什么?却发现三人竟然围着一个树桩在看什么。
许安泰从旁边的树桩上发现了什么,还在叫宋珏过去一起看。
时远循着他们的话走到一旁的树桩上查看。一圈圈的年轮就像石子掉进树心后荡漾开的涟漪,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时远好奇心起,便快步跑到了旁边的几个树桩上查看,这才间隔的树桩上镶嵌着石板,石板上面有许多弯弯曲曲的痕迹,时远知道这是什么字,他在许安泰的笔记本上见过。
“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时远低着头大声问道。
“好像都是同一家,我能认识几个……”许安泰因为他的梦境,于是对照这他梦境里的内容能够认出一些记录在他笔记本上的文字,于是兴致勃勃地对时远说道。
时远看着离自己最近的这几块石板,要是用一个小圈将这些弯弯曲曲的东西圈起来,的确能看出一些相似的地方。
默默地将周围石板上的痕迹记了下来,时远突然发现不对劲,对着朝自己走来的几人问道:“这些石板明显不是刚镶嵌进去的,但这树分明是刚刚那群人才砍下来的,树里面嵌着一块石板这树还能活?”
“这里面的事不能用常识来解释,先往下走看看再说!”宋珏难得地露出别样的神情。
时远看向随后而来的许安泰,许安泰在他手心里比划了两下,“我就认出了这个。”
时远看着手心里的“宀”,诧异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以为是‘宋’字,但后来又发现不对,觉得是‘宗’字,但也解释不通。”
“你不是说你认识一些吗?”
许安泰知道这是自己唯一一次能够扳回自己颜面的时候,于是耐心地给时远解释他为了研究这种字迹,费了多大的精神才发现这这些点点叉叉因为组合不同就能代表多少种意思,就连同一个组合放在不同的位置也是意义不同的……
“子源哥哥已经下去了。”时光站在一旁对身边交谈激烈的两人提醒道,“子源哥哥消失了”,时光大喊一声。
另外两人这才从争辩退出来,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吵上了,不等他们两人去深思这一份不对劲就发现刚刚还视野清晰的山林下面,此时已经布满了浓雾。
宋珏的身影消失在了浓雾里。
“这死小子就跑哪儿去了?”时远看着逐渐逼近的浓雾,这些雾像是循着一条看不见的路径蜿蜒而上。
直觉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时远带着许安泰和时光两人往左手边跑了过去。
浓雾带着要席卷一切的气势循着经脉向上游走,时远三人在树桩中横向穿行,在经纬即将碰撞的最后一瞬间,三人冲出了树桩的范围,跳到了旁边的一个坑里。
前一刻还明朗清晰的地方,一下子就被浓雾席卷遮挡住了视线。
“你带着时光就这样往前走,直接到广场那边去,我去找宋珏,之后在广场那边汇合。”每次到了严肃场合的时候,时远对时光的称呼也就变了,不再叫他石头。
时光于是也一脸严肃地看着两人。
“你不是说这雾危险吗?你去找他干嘛?我们都回广场那儿等他不就行了。”
“他和我不一样,我能随时知道自己的状态,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次也才是他第二次做梦。虽然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清醒的,但我们一旦不在身边他就不一定还能保持清醒了,之后醒了更是什么都记不住。我还要用他做几次实验,所以我得去把找回来,让他一直保持清醒。”
“另外,我总觉得这些东西是冲我来的,我自从进了这里面,一直感到束手束脚,施展不开,所以我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在作怪?”
“那你我们都带上啊!”许安泰急忙说道。时光也在一旁不停地点头。
“这里有山,有山就能弄出悬崖,所以我和宋珏出不了大事。要是带你们过去,万一你们出了事,又该怎么办?你会的那个能力,你带时光正好先出去。”
好说歹说终于将两人劝说离开之后,时远再看那些四散开的浓雾,就像是在巡逻的军队,但边缘的地带无论世人还是雾都总是松散的。
时远趴在地上沿着地边,任由雾气在自己的头顶上阵阵飘过。
绕着外围时远几乎爬行了一个对角,才终于来到浓雾的身后。
时远看着左手边的田坎下有一条一尺宽的沟渠,沟渠里泛着柔光,回应着天上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