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位会易容的先生的规矩。她带地报酬上一只金蟾,这东西她在森林里找了很久才找着的。
凭着前世的记忆,她知道,这个人,这个阶段最是需要金蟾。
所以,她有把握,他见到这金蟾后,必定会帮她换脸。
果然过不了多久,院门就再次打开了,那小童用软软的声音将她引了进去。
就在染黎面露喜色地走进去后,她身后不远的巷子里,有一道人影一闪即没。
淮阳城里最好的酒楼叫楼外楼,此时,楼外楼的顶楼包间里,刘旭正在给一岁大的婴儿喂食迷糊。
“乖!再吃一口!”他面色温柔的望着怀里的孩子,手里握着一只银勺子,银勺子上满满的一勺米糊。
“不!”一岁半大的婴儿,已经能简单的表达自己的意愿。
刘旭有些无奈地将银勺子丢回盛米糊的玉碗里,正想和怀里的小家伙讲道理。
门外,有人轻轻的敲门。
“进来吧!”他伸手抓过桌面上的面具戴在脸上,而后,又低头陪儿子玩起了手指头。
房间的门被推开后,走进来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
他走到刘旭跟前,恭敬的行礼。“属下见过少主。”
刘旭若有似无的点点头,淡问:“让你跟踪的人,如何了?”
那少年看了他怀中的孩子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她进了慕容生的院子,并且交了报酬,想来,是去换脸了!”
“换脸?”刘旭的目光冷冷的瞪向他。“真的?”
室内的气温似乎瞬间冷凝了一般,那少年立即冻的浑身发抖。
“少主,属下说的句句属实!”
刘旭沉默了一会儿。
直到,那少年站的腿都僵硬时,刘旭才挥了挥手。“下去吧!”
少年如似重负的松了口气,立即离开了房间,走出房门时,还不忘将房门轻轻合上。
而,这个时候,桂花巷的院子里。
染黎已经躺在了屋内的手术台上。
一个面貌俊美的男子,目色温柔的问她。“真的已经决定了?不后悔了?”
染黎望着他手上那只锋利异常的薄刃,极为放松的点点头。“不后悔,开始吧!”
慕容生点点头,他让之前迎接染黎的小童点燃一支熏香。
而后,染黎渐渐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
等染黎再次醒来时,脸上已经有了微微的刺痛。她抬手摸了摸,发现脸上绑着厚厚的绷带!
眼睛也被包裹住了,她什么都看不见。她动了动,想要坐起来。
忽然,背后就多了一只有力的手,将她轻轻扶起。
“想要做什么?”那人的声音很生硬,似乎特意压抑一般。
染黎想说话,却发现,连嘴巴也被封着。顿时,有些窘迫,因为,她有些尿急。
那人似乎看出她很急,就抓住她的手,将她的一根手指按在他的手心上。
“在这里写,我便知道了!”
染黎闻言心头一喜,便飞快的在他手上写了如厕二字。
其实,染黎心里很尴尬,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确确实实是个男人。知道她上如厕这种事,必定会很尴尬吧!
“好!”那人的语气很平静,一点起伏也没有,染黎心里松了一口气,想来,他们是在这里伺候惯了的。所以,遇上这类事情,并不为感到难为情。
可是,接下来,却换成染黎难为情了。
这人竟然直接将她拦腰抱起,送到了马桶前。
“你出去吧!”染黎被他放下后,尴尬地说。
“好!”听着那人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染黎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在马桶上静静的如厕了。
只是,依稀的听到外间传来来一阵婴儿的哭声。
声音很弱,仿佛猫叫。
听到这样的声音,染黎的心头止不住一疼。她还没有听过自己孩儿的哭声呢!
还记得,当时,他只有一只兔子大小,被刘旭用外衣包着,轻轻放在她身边。
心里的酸涩感越来越重时,外头却有人轻声问她:“好了吗?好了就跺一跺地板。”
染黎没有跺地板,而是自己穿好衣物后,慢慢摸索了出去。
她刚摸出如厕间的门口,身体便被人再次拦腰抱起。
那人没说话,染黎却莫名的感觉到他似乎生气了。
但是染黎不能说话,所以便在他胸口上写“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她的手指在那人身上滑来滑去写字的时候,抱着她的那人明显浑身一僵。
他这一僵,也让染黎突然意识到,她刚刚的举动孟浪了。想到此处,不由的有些懊恼。
那人将她抱回床上后,突然冷淡到说:“你果然说想男人了么?所以才急着换脸!”
他话音刚落,染黎便上浑身一寒。这是刘旭的声音,为什么他在这里?
她低着头,静静坐在床上,反正她不能说话,也看不见。所以,就当他不在好了!
只是,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来看她么?才这般幻想着,那边刘旭便又说道。
“你原来那张脸,本王收下了!”
染黎的心瞬间冰冷,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通通消失了个干净。
那张脸,和阿月长的一模一样,他会想要,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染黎点了点。
突然很感激绑在脸上的纱布绷带,这样,他就看不见她此时伤心的嘴脸了。
他果然,是为了阿月来的么?
自从染黎答应刘旭把阿月的脸给他后,染黎就再也没有听见过他的声音。
换脸也是有风险的,恢复期虽然不长,但也需要两个月。
刘旭走后,那个一开始服侍她的男人还在。
一日,染黎在病榻上,呆呆地坐在发傻。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她觉着这半个月,比以往任何的时间都要漫长。
而吃饭的时候,就觉的更漫长了。她脸上的纱布不能全部剪开,所以每次吃饭都上拿一只管子,刺破包着她嘴唇的纱布,让她用管子吸碗里的粥喝。
“饿了吗?”那个压抑的男人走到她身边,轻轻的问,似生怕吓着她一般。
染黎摇了摇头,而后,又呆滞了片刻,便盘腿练功。
她练功的时候,能感觉到那人并没有走,只上静静地守在她身侧。
时间,总会流逝,尽管染黎觉的时间已经过的够慢了,拆纱布的那一天还是到了。
染黎被那个男人抱进慕容生的屋子里,然后,就轻轻的走了。
慕容生牵着她走到有玻璃镜子的梳妆柜前坐下,而后轻轻地为她拆去脸上的纱布,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女人面孔。
染黎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终上满意的点点头。
“谢谢慕容先生!”
慕容生看了她许久,似乎在打量自己的杰作,又似乎有些伤怀。“这个女人的名字叫离殇,是南洋的一个寡妇,因为平困潦倒,才来换脸,她要了一张漂亮的脸,做了一位员外的小妾!而那位小妾,却丢了自己的脸,换了一个风尘女子的脸。”
每一张脸,都有一个悲伤的故事。
没有人,会在幸福美满的时候,想到换脸。
除非,他有着更大的野心。
“从今以后,我就是离殇了!”染黎之所以会选这张脸,就是因为,离殇是个寡妇。她孤身一人,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最是适合染黎现在的身份不过。
之后,染黎再次拜谢了慕容生,顶着一张平凡的样貌离开了桂花巷,而后,一路出城,朝着喆州赶回去。
刘旭给她的那个册子里,装的全是喆州的大家小姐,所以,她必须回去。
染黎走后,慕容生也离开了房间,走到后院的梅花林里。
一个带面具的高瘦男子,正抱着一名一岁多的婴儿轻轻摇着,似在哄他睡觉。
“她已经走了!”
刘旭点点头,见怀里的孩子已经慢慢闭上了眼帘,便轻声道:“她的脸,衔接的好么?”
慕容生点点头,似在安慰他一般:“很好,已经跟她自己的脸一样了,需要把那张脸的画像给你吗?”
刘旭摇了摇头。“不需要!我认的出来!”
闻言,慕容生望着他目光越发怜悯了些,但是,他知道刘旭并不喜欢被人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是以,只看了一眼,便将注意力转到身边的梅树上。
“你明明那么在意,又为何如此纵容她!”
刘旭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寒凉,似乎隐隐夹杂着杀意。
慕容生虽然不怎么跟人打交道,但,他如此明显的杀意,他还上能轻易的感应到。
刘旭冷冷瞪着他,冷然道:“帮我也换张脸!”
“什么?”慕容生满脸的惊异,望着他的眼神似乎在说,你疯了吧!
刘旭嘴角微微勾起,目光冷淡。“叫你换就换,别罗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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