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座巍峨的宅院,四周重重房屋堪比皇宫,华丽的装饰,高耸的楼台,更有人造的潺潺小溪纵横于亭台楼阁之中,奇花异草,金玉银丝。华而不俗,占地数百亩的大宅子丝毫未见一处杂乱,统统被人打扫的一尘不染。只可惜,这样一个宅子,与上官诚璧而言,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气,所有的,不过是一种强烈的束缚和沉重的负担。
脚步重重踏在院子里的枯朽树叶上,发出沉闷的嘎吱声,旁边立刻有恭候侍立的奴仆惧怕的蹲下身求饶。
“大少爷,奴才疏忽了,马上让人打扫干净。”
看着奴仆恭敬的模样,上官诚璧心头更加的烦闷,只觉得那种窒息欲死的压抑在瞬间窜到喉头,不耐的挥挥手,示意奴仆退下,奴仆不敢多话,只是行了个礼,便匆匆的离开了,见着他们像是逃命一般的迅捷身影,唇角不由得泛出一丝苦笑。
“大少爷,呵,大少爷。”曾几何时,自己只是一个落英宫中被师傅收养的孤儿,现今,却成为了宰相府中的大少爷,未来的主事族长,不久之后,还会成为太后的乘龙快婿,当朝尊贵的驸马!极致的荣华不断袭来,让他登上权势的巅峰,但是,他的心,残缺了。
有微风吹过来,园中的风信子在此时已经开出绚烂的花儿,白色的风信子顽皮的在上官诚璧眼前嬉笑打闹,却不经意的将他尚未愈合的伤口撕裂的更深更痛。举手想要拭去属于过往的温暖,无意间,却触发了一阵清脆的回忆。
叮咚作响的玉玲珑,小舞送给他的护身符,他今后唯一可以怀念的,可以带在身边感触小舞气息的东西了,昨日的永不放弃已变换为今日的最后的残存。无法忘记,储钟翠宫中小舞绝望的眼神,悲哀的目光,那一句不悔不仅将小舞打入地狱,也将自己彻底沦丧。今后的上官诚璧,只是为了保护上官家而生存下来的工具了。
淡淡的回眸,轻柔的擦拭着玉玲珑上不可见的脏污,心绪有短暂的平静,但是一个威严霸道的声响打扰了属于自己的想念。
“舍得回来了,你到底做了什么蠢事,居然在宫里帮我们上官家的死敌。”
当朝宰相,他的父亲,迈着大步,人还未走近,语气里已经是毫不加掩饰的教训霸气。上官诚璧皱皱眉头,抬头看着由远及近的威猛男子,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憎恨。
是的,憎恨,眼前这个人虽然是自己的亲身父亲,可是也是他一生最恨的人。若不是他,今日自己与小舞怎么会到如斯地步。是他,将所有的痛苦加诸于自己的身上,加诸于母亲的身上!
“怎么不说话了,你居然敢得罪公主,擅作主张!”刚从宫里回来的上官唯我听闻女儿的一番哭诉,心力早已是怒火腾腾,这个儿子自打宫里传出舞贵妃病危的消息后,就一直没有回家。
听见事情发生在钟萃宫,上官家早就慌了神,无奈按照宫中规矩,今日才能进宫探望,这才知道,这个儿子居然对舞贵妃多方维护,甚至不惜得罪公主。只叫他气得差点当场昏厥过去,回了府却听见下人说他刚好也回来了。
上官诚璧淡淡的瞥了青筋直跳的上官无我一眼,嘲讽道:“父亲也一大把年纪了,见惯了朝廷上的风浪,怎么如今遇着事,还是如此沉不住气。”
“你……”上官无我胸口一堵,不住的咳嗽,好不容易顺下气来,却见上官诚璧依旧是一副悠闲模样,不由得怒道:“你这个逆子,居然这样跟我说话。”冷哼了一声,又道:“你母亲就没教导过你礼仪之道吗?”
上官诚璧听闻母亲二字,勃然一怒:“我母亲自然没法教我,难道您忘了,我的母亲早就死于难产,我是个孤儿。”
上官无我面色一滞,想起那段抛妻弃子的不堪往事,尴尬的清清嗓门,这才又道:“不是我要说你,公主是太后皇上的掌上明珠,你怎么可以当面给她难堪呢。”
“够了。”上官诚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声暴喝打断上官无我的说辞,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步步逼近眼前这个他将仇恨一生,却不得不为他卖命的男人,上官诚璧化身为熊熊烈焰,逼视着这个仅有血缘维系的父亲。
“你我当初早就有协议,我可以遵从母亲遗命回到上官家族,但是你也答应过我,决不动她。你违背了你的承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照顾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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