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翩若惊鸿的白色身影孤绝闪现,如同飒爽的秋风席卷,缥缈的掠过香雪稚嫩的身躯,洁白如玉的衣衫与皮鞭擦出凉微的辗转,身影站定时,已是男子将香雪牢牢地护在了怀中。
人们瞧见香雪躲过了那劲道十足的一鞭,正在暗自庆幸自己头上的脑袋得保。下一刻,却都感觉到了冷冽的气息一寸寸蔓延开来。抬头望去,正是苏远轩满布冰霜的风雅面孔。
“奴才(奴婢)给世子请安。”
“起吧。”舍去往日微笑的面具,苏远轩淡淡的扫过众人,而后声如寒风。
香雪自方才的一转中醒过味来,小手揽上苏远轩的脖子,兴奋的喊道:“舅舅。”
瞧她完全不受影响,苏远轩也是极为高兴,手臂一松,放她下地。
“香雪,你又调皮了?”
“才没有呢,是这个泼妇说娘坏话,还想抢香雪的金铃。”
气鼓鼓的冲着心目中第二号厉害的人告状,香雪仰着脑袋诉说北安的恶行。
“说你娘的坏话……”
婉转悠长的语调在湿冷的空气里拉出危险的余韵,面对着多年不见的表弟,北安的心里莫名的打了一个寒战。
北安不认识香雪,可是却认识这个皇姑母的独生爱子。从小天资过人,性情文雅。但是这会儿的他整个人除了冰凉就剩下诡异。苏远轩看着北安的眼神让北安想起当年打猎时在围场碰见的猎豹,下意识的,让北安退了几步。
“表弟,你别听这丫头胡说,是她不懂规矩,我不过代皇上教训教训她。”
凉凉的唇角勾起,苏远轩淡定的抚摸着香雪的头顶。
“郡主,自古君臣有序,公主即使犯错,也只能由皇上教导,你,一届臣女,岂可越俎代庖!”
剑刃飞出,来的又凶又恨,温文下的狠厉轻而易举的粉碎北安的傲气,没有更多的解释,苏远轩执起香雪的小手,再一次毫不留情。
“小暖,去禀告皇上这里发生的事情,我先带公主去御医那里,待会在乾阳宫等待皇上定夺。”
“是,世子。”
得了苏远轩的命令,宫人们都开始迅捷的动起来,比之北安的言而无用可谓天壤之别。
“表弟,你惊动皇上做什么,不过是我这个姑姑教训了晚辈而已。”
北安强行压制住心头的不安,挤出一丝笑容,试图让苏远轩改变主意。
牵起香雪的小手,苏远轩最后留给北安一个鄙夷的眼神。
“郡主,有些事,一错即是一生……”
隽永的话语回荡在北安迷蒙的脑海里,凉意慢慢渗透出来,第一次的,北安感受到恐惧的滋味。
“世子,我大嫂只是一时心急,你看娇娃不也吃了亏吗?”
孙嫔自然明白齐孤寞的脾气,让他处罚只怕是连带着整个孙家甚至定国王府都会搭了进去,连忙指着一旁吓得不敢再哭,眼泪未干的娇娃诉求,企图说明是香雪先行欺负了娇娃,错不在她们。
不感兴趣的抬了一下眸子,苏远轩随即转身,保持着世子的风范,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毫不留情。
“孙嫔娘娘,您应该知道,即使是郡主的女儿,没有特殊的封赐,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官家小姐。”
孙嫔身子一震,倒退两步。是啊,没有封号,她的哥哥入赘又如何,所能继承的仅仅是王府的家业,却承继不了王爷的爵位,他的后代更不能打上皇家的烙印。按照皇室法规,一个官宦千金敢于公主动手,最终不过死罪二字。王爷的外孙女,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高不可攀,但对于真正的公主,也只是臣下。
“看来娘娘已经想明白了,臣尚有要事,先行告辞。待会,娘娘还是同令嫂自行前往乾阳宫吧。”
不再去看孙嫔,北安青白交错的脸孔,苏远轩抱起咯咯娇笑的香雪,带领着宫人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些惶惑的女人在那里颤抖担忧。
再来,接着的一章,估计是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