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在手中揉成一团,手心真气发出,瞬时间灰飞烟灭。
“冰影,你多日劳累,下去歇着吧。”
女子心头一颤,每一次听他唤出自己的名字,都是这般美好,就是这一点微薄的关爱,让她心甘情愿的双手染血,宁肯一生活在地狱里面。
“少主可要属下把人抓来。”
既然查到了身份,以少主的性情和对那个人的关爱,就该立即动手才是。
“不用了。”
瞳孔一缩,寒光怒放,声音如索命罗刹,“人,我要他自己送过去!”
冰影不再说话,躬身退出,关上门的刹那,看男子清冷的眉眼,高高在上,不可触碰。心头一酸,她是冰影,冰冷的影子,从来就不该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好,如此就好。
漪澜殿中,空空荡荡,手指扫过曾经巧笑盈盈的眉梢眼角,齐孤寞不知道,这样的孤寂,还要多久。
琉璃,琉璃,我的琉璃,你到底还要何时才肯醒过来。
“皇上,兰御医求见。”
齐孤寞的指尖陡然一颤,眉角微扬,“让他进来。”
“是。”
珠帘卷动,红妆和易坤侍奉在旁边,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药汁随着兰若新一同进入殿阁。淡淡药香里面,穿透出死灵一般的气息。易坤动了动身子,未及上前,已经被红妆一把拉住,视线盯住床上的琉璃,摇了摇头。易坤长叹一声,退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兰若新弯着腰,将药汁恭敬的举在前方,“皇上,药已经煎好了。”
没有回答,齐孤寞的心,前所未见的安静,眼神死寂无光,手指从床上女子的面容,缓缓下降。终于停驻在了女子平坦的小腹之上。手心泛着微微的湿热,掌下,小小的,一点一点的,似乎是有感应般,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回应他。
薄薄的唇温暖翘起,“他在跟朕说话。”
兰若新愕然,继而看到齐孤寞脸上的神情,眼神停留的地方,有丝明白的不忍。本想说现在胎儿尚未成型,不可能有感应,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
“他在叫朕父皇,告诉朕,他,很愿意,很愿意救他的母妃。”
齐孤寞的唇角弯起如同春风,只是他的眼神,依旧坚决的难以撼动。
“他很乖,朕的孩子,总是最勇敢的孩儿。他说,他想要和朕一起守护琉璃。”
“他喜欢琉璃,也喜欢朕这个父皇。”
“你们说,若是他能长成,是像朕多一些,还是像琉璃一样聪慧善良。”
笑意涌现,帝王难得一见的温柔却偏偏让殿中众人齐齐眼角带泪,跪倒在地上,齐声呼喊。
“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下巴绷紧,齐孤寞的手从琉璃的小腹上收回,凄凄一笑道:“朕有什么保重的,琉璃醒了,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冷酷的帝王眼里最后一丝留恋收回,残忍的挥袖斩断那么不舍。沉声道:“药呢。”
红妆从地上直起身,接过药碗,不忍的道:“皇上,让奴婢来吧。”
“不必了,朕的骨肉,朕亲自送他最后一程!”
指节分明的手断然挥出,拿过红妆手中的药碗,最后看了一眼,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小腹上涌动。心里有个地方残忍的血流成河。
所有的牙都在哆嗦着抖在一处,肌肉绷紧,药碗慢慢的靠近那张白如雪的唇,殿中众人齐齐下跪,不忍再看。
“琉璃,喝了药,快醒过来。”
帝王的眼角泪光闪动,近乎残忍的一手掰开女子的唇瓣,一手试图将药汁灌进去。
药未入唇,蝶翼卷睫忽而一动,怀中温软的身子轻轻挣扎,齐孤寞眼光一闪,继而苦笑一声,又将药继续凑过去送上。
“不,不要。”
薄如纸,凉如风,低如水的声音缓缓溢出,手指一颤,齐孤寞不敢置信的看向下方的容颜。几乎就要以为是自己再一次的错觉时,那唇再度开启,轻轻吐出天籁一般的音符。
“不要。”
“咣当。”
药碗坠地,帝王的脸上浮现出狂喜,双手搂紧了怀中的人,热热的一遍遍呼喊。
“琉璃,琉璃,琉璃,你醒了,你醒了。”
女子睫毛舞动,似乎是经过了长长久久的沉睡,有些不稳,不过依旧很坚持固执的睁开了眼。对上那双心急熟悉的眸子,微弱一笑,“寞,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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