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人少了大半,即便有药喝着,终是没几个人挺过去。
敛官来收尸的时候,特意拜见了周玉清,周玉清让人给他们倒了热茶润喉,扫了一眼他们怀里揣着的册子问:“又是很多?”
“是啊。”敛官点头:“许多府上,走的只剩下几位主子了。”
周玉清皱眉:“听闻太医院已经拟了方子出来了。”
“药材太贵,能有几户人家喝得起?就算是喝得起,好些人喝了也没用,到底还是没用。”敛官记下请走的人,拜了一拜赶紧又去下一家。
周玉清心里发紧,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进屋,却见灵善醒了,正瞧着他:“谁又没了?”
“几位嬷嬷。”周玉清过来坐下:“喝点水吧。”
她摇摇头,闭眼轻叹:“我大概也快了吧。”
“胡说。”周玉清端了热水过来:“再这样胡说,一日就要灌你三次药了。”
灵善微微偏头避开热水,目光无神:“要不,趁我还有力气,给你写封和离书吧,也不耽搁你另娶。”
“和离书?”周玉清冷漠的看着她:“休书吧,我给你写。”
“...滚!本宫哪里对不起你了?”她透支力气喊了回来,话音一落就萎了。
周玉清这才给她喂了些热水:“那就闭嘴,一病秧子还暴躁,回头我把门一锁,把你独自关在这里,看你怎么办?”
灵善看着他,然后扭头艰难的翻身转开,拉着被子,好一会儿才吸了吸鼻子。
“话说,齐国姑娘是真的漂亮,可以考虑一下。”他好死不死的来了这么一句。
灵善扎心了,回头瞪他,眼圈泛红声音哽咽:“我要是死了,你就是鳏夫,就算续娶也得给我敬茶烧香。”
周玉清憋着笑:“那我把你的牌位挪到偏僻院子去,见不着就行了,省得我和新夫人浓情蜜意的时候看见你不舒服。”
她更扎心了,转过去闷着头,没一会儿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忍,倔强又狼狈。
哭了一场,她的精神反倒是好多了,该喝药喝药,该吃东西吃东西,就是不和周玉清说话,俨然是记仇生气了。
又过了两日,敛官再次来请人,瞧他怀里的册子换了本新的,周玉清心里越发担忧:“这人是越多了还是越少了?”
“越多了,今日又听说三王妃也病了,有着身孕的人,身子比旁人更虚弱呢。”敛官摇头叹息:“如今,只有五王爷一家没让下官过去了。”
三王妃病了?周玉清心里一咯噔,心里越发没底。
行宫没有消息,小皇帝的身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五王爷没边没信,如今三王爷府上又出事了,两位辅国王爷都被缠住,若是他们也病了,麻烦不小。
思来想去,等灵善睡着后,周玉清出去了一趟,经过五王府的时候,只见大门紧闭,门口堆着一个艾草堆,府里面也安安静静的,听不见任何动静,再往三王府去,门前已经挂牌,衙门的人正在贴封条闭户。
“伯爷。”三王府的管家看见他了,赶紧见了礼:“伯爷何故来了?可是三公主有何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