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来了句“是流星吗,好漂亮啊”后直接晕了过去。她这一晕谌灏自然得接着,便也错失了扑上去对着夏至撒娇打滚的良机。
夏至发现两人的站位,“喔唷”了一下,笑嘻嘻地说:“你竟然挡在人家小花前面啊,真是有绅士风度呢。”
言语间颇有种儿子长大了懂事了的感觉。
“不是,我……”
“啊啊,正常情况下花的女巫确实不需要有人护住她,但是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嘛。”她露出“我懂我都懂”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把握,尽早脱单。”
“……”谌灏放弃了解释,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你去问银毛吧,我现在脑袋都是糊的。”夏至说着翻了个白眼。
谌灏头上的呆毛弯成一个问号,心想你们不是留在神都学物理了吗,怎么又扯到这来了?但很快他想起一个更为要紧的事,拉住她的袖子说:“谌羽!谌羽是裂谷的人!”
“我知道啊。”
“你知道?!”
“刚知道的。”她有些忧愁地说,“问题是人是我带回来的,要是他是反贼的事暴露了……我大概也要受处罚。轻则关禁闭,重则……”
她打了个寒颤,没有再说下去。
谌灏也明白了过来。
你为什么把裂谷的人带进来?你会不会是叛徒?
客观来说,夏至是主要责任人,又是世家子弟,多多少少掌握了一些机密,她受的责罚理应最多;但问题就在于谌灏本身的身份实在过于尴尬——谌泽一的亲儿子。
一句血浓于水,就可以囊括他的犯罪动机。
哦,他和夏至现在还是姐弟了,真棒,一条绳上的蚂蚱。
“那……现在怎么办?”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吧,然后去找谌羽,让他低调点。”
???
“你是说就让谌羽光明正大地卧底在我们身边?!这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吧。”夏至不是很肯定地说。
反正暮寒早就被渗透成了筛子了,她可不信董事会那帮人真的没察觉到。
就算真出事了,大不了……她的表情变得凶恶起来,沉声道:“大不了老娘弄死他!”
谌灏忽的又想起了那个持有力量牌的同学,以及他残缺的尸体。
刚刚从空间石里薅出一辆手推车把小花扔上去的夏至动作一滞,问道:“在哪?”
死人了,这可是大事——尽管她一点都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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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部部长皱着眉围观夏至很娴熟做了个简单的尸检,谌灏抓着躺着小花的推车,战战兢兢地地站在人群边缘,生怕自己这个首先发现尸体的人变成第一嫌疑人。
就凭他爹是谌泽一,他就可以被扣上一堆罪名。
“死者死于暗属性的灵术,死得挺突然,应该和暗杀类的灵术沾点边。”她很不专业地说出结果。
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穿过人群,对上谌灏。
他知道她在暗示着些什么,谌羽的主属性就是暗。
倒是挺符合那些阴沟里的老鼠的身份,他带着些许恶意想。
或许是因为从小接受的教育,他对由自己父亲所统领的反叛军“裂谷”极度恐惧与厌恶,以至于认定本就与他接触不够多的父亲是个穷凶恶极的暴徒。
“……说不定这就是我们最终的命运呢。”夏至看着嵌进石筒的塔罗牌,带着几丝自嘲的笑意说,“这死得可不漂亮。”
这句话让所有人陷入沉默,这些曾在自己的故乡被冠以“天才”之名的少年们都感到了无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没哭出来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先回去吧。”研究部部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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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因为不速之客热闹了一阵的祭坛归于沉寂,石筒伫立在其上,神秘、庄严。
且悲哀。
俊美的银发少年站在有十个卡槽的石筒前,似乎是感受到了执棋者的悲哀,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他将自己的塔罗牌卡入凹槽,石筒发出阵阵嗡鸣,按在牌上的手指被侵蚀,血水汩汩流下,露出白森森的指骨。
血水落入祭坛的血槽,描绘着古老的阵法。骨化从指间进展到手肘,原本贴合的衣袖空空荡荡,他却始终没什么大的表情变化。
祭坛也开始嗡鸣,仿佛在为终于尝到的鲜血而激动。披肩从少年已经变为白骨的左肩滑落一半,他终于开口对石筒说:
“你眼不可顾惜他们。你也不可事奉他们的神,因这必成为你的网罗。”
这句话仿若一个魔咒,侵蚀滞留在他的左肩,无法更进一步。
嗡鸣声渐渐弱去,宣布这场短暂的盛宴结束。
命运之轮,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