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亡馈赠（五）

    那东西第六次出现是在离宋佳佳所住的村子六十公里的楝城，受害者刘美华，47岁，家里有一个七十岁的婆婆和二十一岁的儿子。说起来这家人也是不幸，在刘美华失踪的六天前，这家的男主人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最奇怪的是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心脏病相关的历史。毕方和白泽来到刘美华家的时候是正中午，刘美华的儿子正在做饭，七十岁的老婆婆迎了出来。

    “您好，我们是协助警方办案的相关人员，想来请问你们一些问题。”毕方公事公办的看着已经坐在他俩对面的一对祖孙。

    “之前的警察都问过了，能说的我们都说了。”刘美华的儿子叫张强，看起来很抵触警察的问话，不过这倒也是正常，从出事到现在的这短短几天已经有很多波警察来过他们家，那些车轱辘话他们也说了很多很多遍。

    “我们想问的跟他们不一样，我们想问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毕方皱了皱眉头，虽然理解，但是毕竟作为一只活了上千年的神兽，他很少受到这样的嫌弃。

    “我父亲？这件事情跟我爸有什么关系，他已经死了。”张强的情绪有点激动，跟刚才说起他妈妈的失踪完全不一样。

    “跟我们说说你父母的故事吧，就当作是讲个故事，想必你也很想让你妈的事情水落石出吧。就算人已经不在了，总要把尸体找回来，或者抓住凶手替她报仇。”白泽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说呢，感觉在他父亲死亡这件事情上，这个男孩子似乎知道些什么。再看看旁边的老太太，说起她自己的儿子，她居然还有点瑟瑟发抖。应该是在害怕。

    “算了，跟你们说也没什么。我爸确实死的不太正常，他从来都没有心脏上的疾病，就只是爱喝酒，爱熬夜打牌，爱……”说到这儿，张强卡住了，脸上浮现出了一些愤怒，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说了出来，“爱打我妈，我，和我奶奶。”

    “你是说，你爸爸家暴？”毕方作为一个直男，他表示没法忍啊，怎么能这样呢，打女人老人和孩子，还算是个男人嘛。

    “是啊，家暴。我记得小的时候，我爸经常喝得醉醺醺的回来，然后就开始打我妈，说什么她每天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偷拿他的钱回去给娘家，我奶奶去拦也被打了，说她是老不死的，拖累他。”看起来张强是真的看不起他这个父亲，愤怒里更多的还有嘲讽，“他在工地里干活，每天早出晚归也挣不了几个钱，我们家用还嫌不够，哪来的闲钱让我妈带回娘家。”那时候他还小，拦不住，也只能看着，或者干脆过去帮妈妈和奶奶挡一挡，一起被打。后来，他长大了，为了他妈和奶奶，根本不敢去很远的大学，他想着就算只有周末能回来，也能让家里这两个天天操劳的女人安安心心的过两天。

    “他其实已经挺长时间都没有出门工作了，那天一如既往的起的很晚，然后发了一顿疯之后就出门找他的酒肉朋友去了，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活着的他。那天是周六，我在家里，记得那天他的脸色很不好，我妈还劝他如果不舒服就不要出去了，被他扇了一耳光。我和奶奶只赶着去看我妈有没有事，没注意过他的脸色，只是他最后走出去的时候，似乎有些不稳当，我以为那是因为他前一天晚上喝的太多了。”虽然那个男人并不是好父亲，但好歹是父亲，尤其是现在这个男孩不但没有了父亲，连一直保护他的母亲也失踪了。现在，大概才会在说起父亲的时候多一些歉意，从他懂事，他都是恨着那个男人的，更何谈关心一二，若是那天能看一眼……

    “那你父亲死之后，你的母亲是怎么……”白泽的话还没有问完，旁边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老婆婆像是被说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抬起头，很大声的打断了他。

    “我那个儿子是心脏病死的，医生都说了是突发，跟我美华没有关系！”老太太这样的行为是真的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倒是让白泽抓住了重点。

    “这位女士，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并不是警察，只会处理一些非比寻常的事情，所以就算是医生确认是心脏病非人为，在我们看来也并非没有外力干扰。”毕方觉得这次应该是能够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