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给她买药,有那钱,老子还能多买几坛酒。”
“成,听你的。”
又过了许久,有人掰开秦暖的嘴,将药灌了进去。
迷蒙中的少女被迫吞咽一口口苦到让舌尖都麻木的药。
“娘,你为啥还要给她熬药?哼,她方才差点弄脏了我的鞋子。”秦暖恍惚睁开眼,眼前人影模糊,不过这少女说出来的话依旧刻薄。
“可算是醒了。”等秦暖眼神清明些,她发觉床边除了那少女外,还有一个身着靛蓝袄子的妇人,妇人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破瓷碗,里头还剩小半碗的墨黑色药汁,妇人见秦暖睁开了眼,便起身,将碗搁在旁边的一个破木凳上,“醒了就自己喝药,我可没工夫伺候你。”
妇人离开后,穿着花红柳绿的少女捂着鼻子往秦暖跟前凑了凑,望着秦暖仍旧通红的脸,干裂的嘴唇,她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让你对着青柳哥笑,哼,若是还有下回,你就不是落水这么简单了。”
秦暖有些迟钝地转过头,她脑中一片空白,可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真实,她朝着少女伸出手。
少女捂着嘴往后退,厌恶地问:“你别碰我,脏死了。”
“宝娣,赶紧过来吃饭。”妇人在外头叫唤。
少女,也是秦宝娣跺跺脚,又恶狠狠瞪了秦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堂屋里,秦家四口人围坐在桌前,桌上有两碗白米饭,两碗碴子粥,白米饭是家里两个男人吃的,碴子粥则是梁红娟跟秦宝娣吃的,桌子中间是一大盆的白菜炖猪肉,白菜多,猪肉少,及两碟子自己腌的咸菜。
秦正河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将盆里的肉都挑出来,放在小儿子秦书已经冒尖的碗里,“快吃,吃饱了跟爹去镇子上,你老子我可是求了人家先生个把月,还把咱家攒了好几年的银子都搭进去,人家先生才同意让你去学堂,人先生可说了,要是你不好好读书,他还是会把你撵回来的,老子这辈子可都指望你了。”
跟秦正河的膀大腰圆不同,秦书已经十岁了,瘦的跟小鸡仔似的,性子也怯懦,他闷闷地点头,“知道了。”
秦宝娣有些眼馋地看着她弟弟碗里的肉,别看她在秦暖面前横,到了秦正河跟前,她只能缩着脑袋当鹌鹑,谁让她不是秦正河的亲闺女呢?
“眼瞅地里的稻子还有两三个月才能下来,家里就剩下小半缸米了,还有银子,统共剩下不到二两,这还得留着给小书买笔墨纸砚,以后的日子可咋整?”梁红娟,也是方才喂秦暖喝药的妇人喝了一口碴子粥,忧虑地说。
“实在不行,明天我去南山看看,我听说前几天前头徐圩村有几个小年轻在南山逮了头野猪,一头野猪得卖不少银子。”野味是稀罕物,有钱人家总愿意尝尝,要是逮到了,拉去县城卖,还能多得点银子。
“不成。”梁红娟急忙摇头,“那野猪是四五个人逮的,我听说有个人被野猪拱了,抬回去就没了,肠穿肚烂的。”
“那你说咋办?”秦正河被说的焦躁,他扔下筷子。
“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就镇子上那齐家绸缎庄的齐老爷看上了咱家的暖丫头,想抬回去做六姨娘,给的聘礼是这个数。”梁红娟竖起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