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冷食,秦暖有些后悔。
她捂着绞疼的胃,闷哼。
扣扣扣。
门被敲响时,秦暖正坐在杂物间门槛上,手抵着胃,费力地揉,额头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
“谁?”秦暖的声音听着气若游丝。
“是我。”外头的声音清润,又有些犹豫,“是秦暖吗?”
“门没插,自己进来。”秦暖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外头的人并没立即动作,他左右看了看,并无人注意这边,深吸一口气,才推开门进来,“我听闻——”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男子一身青衣,有些清瘦,身上有一股子书生气,他看清秦暖脸色时,有些惊慌地上前。
秦暖半眯着眼,迎着阳光看对方,男子长相青秀,一身青衣洗的发白,却胜在干净整洁,他手里提着一个瓦罐。
她虽没原身记忆,不过综合昨天今天发生的事,再看着男子穿着,此人应当是秦宝娣口中的良配方青柳。
“你有事?”秦暖问。
方青柳愣了一下,“原来他们说的没错,你真的变了。”
方青柳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对秦暖倒是没有男女之情,之所以对秦暖三番两次相助,不过是因着半年前秦暖曾帮过他。
当时他从镇子上回来,半路突然下起雨来,他有些着急,没看清路,脚下又一片泥泞,他一不留神,从村头的小路上滑到了沟底,脚扭着了,正好被过路的秦暖瞧见,秦暖正割兔草,她二话不说,下了沟就将人扶上来。
见方青柳脚扭的有些严重,她又去寻了跟木棍让方青柳拄着。
若不是秦暖,方青柳还得在沟底呆上许久,那时已经有些晚了,路上的人不多。
方青柳一直将此事记在心里,他知道秦暖在秦家过的不好,每回从镇子上回来总会寻机会送些吃食给秦暖,这不,最后一回给秦宝娣看到了,才被推进河里。
“那你也应该听他们说了,我差点死了。”秦暖改用拳头抵着胃,费力地解释,“生死之际,性情大变是常见之事。”
这也是村里人没有怀疑的缘由,村里之前有过秦暖这种情况,村民也理解,差点死去的人之后一般有两种表现,一是更怕死,二则是如秦暖这般,什么都不在意了。
“你感觉如何?”方青柳接受了秦暖的解释,他转而问。
秦暖白着脸,嗤笑,“你觉得呢?”
此刻的秦暖太过狼狈,虽然眼睛过分明亮,可脸色却白的吓人,身体更是止不住的抖动,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
“我,我去寻张叔来看看。”方青柳有些着急。
“等等——”不等他转身,秦暖开口阻止。
方青柳疑惑地转身,秦暖看向他手里的瓦罐,问:“那是什么?”
“这是我娘做的骨头汤,我,我听闻你落水了,想着你怕是没有吃饱。”方青柳轻声解释。
“我不用去看大夫,吃那个就成。”秦暖指着方青柳手里的瓦罐,脸上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可是我瞧着你脸色实在不好,还是让张叔来看看吧,你别担心药钱,我还有些。”与秦暖相识这么久,方青柳知晓秦暖虽然胆小沉默,可却是极心善的,他总愿意多帮帮这个可怜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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