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没拒绝祁砚的好意,她加了件背心,又换上棉鞋。
这棉鞋原是孙马氏做给她儿子穿的,孩子都是见风长的,村里妇人给孩子做衣裳跟鞋子都要大许多,这样就能多穿几年。
身上逐渐暖和,再喝上一碗热水,秦暖甚至都觉得自己快要出汗了。
原本有些苍白的脸红润好看,眼睛嘴唇都湿漉漉的,卸去在外头的冷淡,整个人软糯的如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偶尔打个哈欠,眼角越发红润。
孙马氏看的心肝直颤,她与秦暖年纪相差十来岁,都能做秦暖的娘了,对秦暖的美自然只有欣赏,并无嫉妒艳羡,连说话都带上了小心,“暖姑娘,午饭你想吃啥?我好去准备着。”
祁砚已经跟孙马氏说了秦暖来他家里的目的,孙马氏带两个孩子过来一是不放心两个孩子在家,另外,她也想让这两个孩子跟着一起听听祁砚教课,多学几个字总比大字不识一个的好。
“我吃什么都成。”秦暖被这么小心的对待,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柔和了嗓音,说道。
“那成,我就自己看着做了。”孙马氏招呼自家两个孩子过来,跟秦暖坐一处,听祁砚教学,而后拉着三强出了门。
“出来干啥?在屋里烤火多暖和。”刚出门,冷风袭来,孙三强被冻的哆嗦一下,他奇怪地开口。
“人几个孩子学习呢,你在里头算啥事?赶紧回家背点柴火过来,我瞧砚小子家里的柴火都没剩下几根了。”
孙马氏性子爽快利索,在孙家,都是孙马氏说了算,孙三强认祁砚做大哥,但是祁砚尊重孙马氏,便喊她作嫂子,这种家务事都是孙马氏做主。
屋里,祁砚指着秦暖在画奇怪的号,“这是何意?”
做拼音标记是秦暖觉得认字最快的法子,她回道:“这是我自己瞎琢磨的。”
既然她在这里是不认识字的,再说是从书本上学到的反倒是会引起怀疑,秦暖干脆找了个让人无法反驳的借口。
祁砚看了一遍她画出来的东西,还是看不懂,他随手指了一个字,“这念做什么?”
“天地玄黄的玄。”
眉梢挑了挑,祁砚又往下指,“这个呢?”
“遐迩一体。”秦暖又准确地念出这几个字来。
祁砚点了点这千字文,怀疑地问:“你当真没有读过书?”
问完,自己都觉得好笑,秦暖在秦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从邻居的只字片语中就能猜出来,秦家两口子不可能让她念书。
“其实是秦书念书时我在旁边偷偷听到的。”秦暖脑子一转,想了想,说。
这个解释就更合理了,祁砚倒也没全然相信,不过秦暖能找到法子很快识字,这倒是再好不过。
“既然你这个法子好,不如教给他们。”祁砚说的是孙三强的两个孩子,孙雅娟,孙志超。
这两孩子正一脸崇拜地看着秦暖。
“还是别了。”秦暖挠头,“这个认起来也不容易,而且只有我一人知道这是何意,他们得先认符号,再认字,反倒是更费事。”
这里没有拼音这个说法,人家书里也不可能给标上,秦暖觉得古人还是用古人自己的法子,她这个半路过来的就投机取巧一下。
祁砚也明白秦暖的意思,他轻笑一声,“你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