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赫连净云咬牙,掩饰住内心的情绪,依旧以礼相待:“小弟不敢盼望谢兄助我一臂之力,只请谢兄不要横加阻碍。”
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赫连家虽交游广阔,在安南势力庞大,毕竟身处异乡,鞭长莫及,更何况他不想多方竖敌,更不愿闹得人尽皆知,传回国内,失去主动权。
“怎么,赫连家沉默了五代,终于不甘寂寞,想要违背祖训,插手政事了吗?”谢怀恩冷然嘲讽。
“赫连家要怎样,那是我们的家事,不劳谢兄费心。”赫连净云不卑不亢地答。
“你的意思是要我别多管闲事,对吧?”谢怀恩懒洋洋地睇着他。
早听说谢怀恩性情刁钻,难缠又难搞,他做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才来,没想到他软硬不吃,冷傲如厮。
“谢兄要如此理解,小弟也没有办法。”赫连净云蹙眉,世家子浸淫多年的修养,令他即使在盛怒中也能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却亦忍不住小小反击了一下:“正如谢兄来到大邺负有自己的使命一样,小弟对此也并不想多做置喙。”
谢怀恩忽地璨然一笑,倾身贴近他的身畔,语调低柔醇厚,温热的气息吐到他耳边:“你威胁我?”
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要妨碍谁,如若不然,那就大家撕破脸,谁也别想占便宜,是这个意思吧?
赫连净云呼吸一窒,脸爆红,猛地退了一大步:“不敢,净云是来拜托谢兄袖手的。”
“怎么办呢?”谢怀恩悠然一笑,犹如盛夏月夜下一株妖异的白莲:“这件事,我好象已经插上了手呢。”
他谢怀恩这辈子最恨就是受人胁迫。
赫连净云若是不自恃身份,以请求之名行要胁之实,要求他井水不犯河水,他原本是不想管这桩闲事。毕竟安南的国君是谁,他并不关心,也不在影都的管辖范围之内。
可是现在,他却偏不想让赫连家称心如意。
“谢兄~”赫连净云怔住,这才发现他犯了一个错误,用错了方法。
画船悄无声息地从水面轻盈的滑过,荡起了细细的涟漪,远处岸边的杨柳和着天边飘着的数朵白云倒映着清澈的湖水。
湖面吹来阵阵微风,拂在脸上,带着些微的凉意。
悠扬的丝竹声随着风在湖面飘飘荡荡,煞是好听。
纪小蛮乘无人注意,溜到船尾单手抓着栏杆,半个身子探到船外,伸长了手去玩水。
“喂~”高茗烟跟过来,踢了她一脚:“问你件事。”
“什么?”纪小蛮并不回头,继续歪着身子与湖水奋斗。
“赫连公子喜欢你?”高茗烟直率地问。
“嘎?”纪小蛮愕然地回头。
原本以为她还会犹豫几天,没想到一天都撑不住。
“是不是?”高茗烟逼问。
“应该不讨厌吧?我本来就比你招人喜欢啊~”纪小蛮颇为自恋地一笑,掉转头继续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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