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蛮没有回嘴,脱了鞋,合衣躺到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望着帐顶,默默地发呆。
她本来以为在这个世上,就算所有的人都看不起她,所有的人都离她而去,至少林俭是始终站在她身边,无条件相信她的。
可现在看来,她又错了。
也对,这个世上,有谁对别人是无原则地信任呢?自己也没做得有多好,怎么能指望别人全身心地付出?
可心里那份浓浓的失落,却象铅块一样沉沉地坠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怎么不说话?”没听到意料中生气勃勃地反驳,谢怀恩有些诧异,跟过来一瞧,她静静地躺在那,泪流满面,不禁吓了一跳:“怎么了?”
“不要你管~”纪小蛮抬手胡乱抹干泪,翻个身把被子拉高盖过头顶。
这不是他印象中顽皮的精灵,他一直以为她是精力充沛的,生机勃勃的,高兴了会唱歌,生气了会骂人,就算是伤心,也应该是哭得稀哩哗啦惊天动地……这样躺在被子里默默地任眼泪在脸上肆意横流的画面,跟她真的不搭调。
他皱眉,掀开薄被,把她挖出来,简单地命令:“说。”
“不要你管~”纪小蛮翻个身象条泥鳅似地从他的手里扭出来,重新滑进被子。
哼,以为她不知道,白天没有训够,正等着机会来揪她的小辫,她若说了实话,他不但不信,搞不好还说她找借口推脱责任,她才不要送上门给他嘲笑。
谢怀恩毫不费力地把她重新挖出来:“为了林俭?”
“关你什么……”纪小蛮挣扎,忽地愣住:“你怎么知道?”
他难道真的长有千里眼,还是会读心术?怎么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猜得到?
“他的信任对你,有这么重要?”谢怀恩皱眉,面色一点点地黯沉下去。
“我觉得重要有什么用?”纪小蛮撇唇,满腹惆怅。
“为了什么事?”忍住心中的不快,谢怀恩不动声色地追问。
“呃~”纪小蛮语塞。
“不想告诉我?”怒气一点一点地攀升,不受控制地涨满胸腔:“觉得那个哑巴比你的相公更可靠?”
纪小蛮不悦地反驳:“他不是哑巴,而且就算是,也不是你叫的。”
“为什么不能?”谢怀恩神色倨傲:“我是主,他是仆!”
纪小蛮气红了脸:“他是为我们凤家服务,怎么是你的仆人?”
哼,这种事她倒是分得很清!可她是他的娘子,却在他的面前为了另一个男人哭得如此伤心,摆明了没把他这个相公放在眼里。
他逼过去,双手扶着她的肩,热气喷到她脸上,眼神阴翳鸷猛:“我是你相公!”
纪小蛮一窒,脸更红了:“他只是忠于职守,可没有卖给我!他一直都是自由的,随时可以离开!”
“这就是理由?”谢怀恩忽地退开,冷冷地望着她。
“什么?”纪小蛮一头雾水。
“你随时打算离开,也随时在寻找新的靠山,对不对?”谢怀恩微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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