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的手心在扶着我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了它的粗糙感,那是拿笔拿久了以后,留下的厚茧。
“星君。”
看见我们到来,那些工作在抚愿池边的人马上向她行了礼。
抚愿池,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愿望垃圾场。那些没有被接愿人接收的愿望,最后都会顺着接愿溪来到这里,被这里的工作人员分门别类,再处理掉。
“星君,这里有一个愿望,你请过目。”
其中一个人急急赶来,手中拿着一张愿望纸。
若雨看完后,把它递到了我的手中。
许愿人是罗休:“作为魅族人,我罗休此生无欲无求,唯愿我唯一的挚友戚冰舞她能摆脱冥修·泽易斯·维安这个人,找到真正属于她的那个人。”
我紧紧的攥着它:“若雨,这张愿望纸...能让我带走吗?”
若雨:“这个可不行。不是我不通情达理,而是每一个进入到接愿池的愿望纸,都必须在这里被处理掉,绝不能被带出去,这是每一个许愿人的隐私。”
我把它交还给了若雨。
若雨把它交给了刚刚那个呈给她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恭身,退了下去。
若雨说的对,这是罗休那个死女人的秘密。
我此生能遇到她和须臾这样的朋友,就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离开星月殿时,是我的接愿人紫因亲自送的我,她还在我坐上云辇,就要离开时,笑着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也笑着回了她一个“好”字。
须臾老了,头发都白了,就站在医院的大门处,紧紧的望着天空。
紫因说对了。
现在的他正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盼着等着我平安的回来。
我冲上前,紧紧的抱着他。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平安就好……”须臾没有回抱我,而是像以前一样,笑着拨开我额前的碎发,看着我的眼睛,不断的重复着这四个字。
“我回来了,师兄我回来了,谢谢你,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真的……”
须臾消失了,笑着在我的怀中消失了,就连他当初送给我的那枚玉宁也都跟着他一起消失了,只剩下那条挂过玉宁的红绳还挂在我的脖子上。
“师兄!!!!!!!!须臾!!!!!!!须臾·遮李斯·并奇!!!!!!!!!!师兄!!!!!!呜呜师兄!!!呜哇哇~”我跌坐在地上,握着这根挂过玉宁的红绳,望着须臾消失的地方,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着。
可回答我的都是那些路人的好奇。
我想到了那天在星辰学院里时,他看我的表情,眼睛里包含的那些东西。
妈妈为了救我,死了,到现在都还站在奈何桥头,不肯喝孟婆汤,不肯去转世投胎。
师傅为了救我,死了,魂飞魄散。
现在须臾还是为了救我,消失了。
而我...
而我除了哭,我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都...
做不到...
所有人路过的人都在好奇的看着我。他们当中,有的人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有的人问我是怎么了,还有的人直接骂我是神经病。
闫怀言蹲在我面前,紧紧地抱着我。
泠玉站在须臾站过的地方,望着须臾消失的方向,笑了。
“为什么?为什么?呜呜为什么?闫怀言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妈妈死了,是为了救我,师傅死了,是为了救我,现在连师兄也消失了,还是为了救我,是我,是我是我都是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呜呜呜~闫怀言,他们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呜呜~”我捶着他。
“这才不是你的错呢。冰儿这么善良,他们会这么做,那都是因为他们太爱你了。妈妈是,魅离是,须臾也是,冰儿,不要忘记你答应过他们的,要好好活下去。”
“我不要!我不要不要!我只要他们回来,呜呜只要他们回来,我只要他们呜呜回来,只要他们呜呜回,只要他们回来,呜唔唔唔~”
我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味道,咸咸的,苦苦的,绝望的。
泠玉看见我手心里这根挂过玉宁的红绳,要我给他看看。
他将食指与中指并拢,便见红绳在我们面前飞起来,然后被一道银色的光芒包裹,最后落进我的手心。
“戚小姐,须臾虽然不在了,但我还会继续留在这里工作。须臾最后的愿望是希望我能留在这里,代替他,帮你,照顾你,我刚刚已经在那条红绳上施过法术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将作为你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私人医生,只要你有需要了,就握着刚刚那根红绳,叫我的名字。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了,不能让人把它封印了。现在,先让我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吧?”
泠玉的话再次让我痛哭出声。
须臾,你这个大傻瓜,大笨蛋,为了把我送上星月门,为了救我,都已经付出你的生命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还不忘对我的关心……
我用这条红绳系了闫怀言送我的那个玉佩。
闫怀言看见了,什么都没说。
泠玉转身,向着医院走去。
我跟在他的身后。
我的身体彻底恢复了,只除了连若雨都没有办法帮我恢复的灵力外。
我把若雨的话告诉了闫怀言,闫怀言没有犹豫,响指中,一道黑色漩涡出现在病房中。
我不解的看着他:“这是?”
他看着那个黑色漩涡,冷冷的说了四个字:“冥道入口。”
闫怀言牵着我,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漩涡中,我看着闫怀言。一个能打开冥道入口的人,不是阴间人,也一定和阴间脱不了关系。可既然他这么有本事,又怎么会被困在第三平衡空间里一千多年呢?
我又想到了若雨的那句话:“哎你快起来,你这一跪,我可承受不起。你现在可是闫怀言的妻子,你这身份,足够和我平起平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