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色愈发的冷沉,渐暖的天气里却仿佛突然遭遇天寒地冻,看的项博九都心惊胆颤,“四哥——”
陈漠北伸手摆了下,打断项博九想问的话,他微微偏头,“我不可能给宁显淳这次机会。”
九哥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但是,这以后恐怕是……程诺……”
“我知道。”
三个字,落下了所有的疑问。
项博九不再问,他抬眼看向四哥,男人挺拔的身形矗立在哪里,不动如山,面沉如水的脸上除了冷意压根窥伺不到半点内心的波动。九哥跟了他这么久,自问对于陈漠北还是了解的。
可是,在他跟程诺这件事上,四哥无数次破了项博九的以为。
有时候九哥想想也是对的,四哥也是人,而且是彻头彻尾的男人,七情六欲这个是自然,对一个女人好也是自然,沦陷了那也还是有可能性的。
但是,到了现在,看着四哥这个样子,就像是那个杀伐果决的陈四少从来没有离开过。
项博九离开,身后的门关闭时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陈漠北微微阖了一下眼睑。
他很清楚,这一步迈出来,他和程诺之间的未来将会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
蒋云依拉了一个行李箱出来,看到站在客厅里的妈妈,云依哽着声音喊,“妈!”
她这一声妈,轻易的就将蒋母的眼泪给唤了出来,到底是自己的孩子,无论做错什么,无论怎么不懂事都是自己的孩子,当妈妈的这心有多难过,作为子女是万万体会不到的。
“你这是干什么?你爸爸生气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云依啊,你应该体谅他才是。”
“妈,我知道。我心里明白的透透的,爸爸从小最疼我,可是,妈妈,你就让我任性这一回,就这一回。”蒋云依泪眼婆娑,她也曾经以为爸爸是一时的生气,只要她坚持,不几天老爸就会依了她。
可是这几日下来蒋云依也看得明明白白,蒋震宇是铁了心的不想她要这个孩子,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同意。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蒋震宇就算是再狠也不至于把她押上手术台,可是云依也不想就这样整日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惹他生气,连不认她这个女儿的话都说出来了,可想而知父亲生了多大的气。
老人年纪大了,血压又高,云依也怕是有个万一,“妈,我要先去学校办休学手续,暂时不会回来家里,有事情你给我打电话,我们离远一点,给彼此一点空间。”
蒋母默默的抹眼泪,“你还怀着身孕,怎么照顾自己?”
“我没问题。妈,你别担心我,也拜托你好好跟爸爸说说……”
“没什么可说的!”一声怒吼伴随着水杯摔碎的声音从二楼的楼梯口传过来,上好的紫砂壶就这样被摔在了台阶上,摔的四碎。那些破碎的瓦片棱角尖锐的刺入心涧,“要走你就赶紧滚!”
“爸!”
“我不是你爸!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震宇——”
蒋母无奈的轻唤,可哪一边她都劝不了!
蒋云依轻咬唇畔,“爸,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女儿,但是你始终都是我爸爸,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们生气,让你们担心了。
含着眼泪,蒋云依头也不回的出了家门。
她的决定是这样任性,这样不顾一切,她知道关上的门里,年迈的父母因为她而伤心哭泣。
只一声对不起,道不尽她心中的亏欠。
外面细雨延绵,蒋云依抬起脸来,雨水打在脸面上,微凉。
就一如她现在的心情,阴雨满布。
行李箱的轱辘滚在街道上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一声声压在蒋云依的心脏上,对于未来的路其实她也很迷茫,如今又失去家庭的庇护,这以后全靠自己,到底能不能行得通,她不知道。
这会儿空旷的心脏,已经无所凭依。
鹏哥,你走的这样突然,可曾想过我以后该怎么办?!
伤心又怨恨。
“九哥——是她吧?!怎么感觉跟掉了魂似得?”
“开你的车!”项博九一巴掌拍在开车人的脑袋上,透过车窗玻璃他看向不远处的女人,是有那么点失魂落魄的味道。
“她停下了。”
旁边的人提醒到,九哥抬眼望过去,他伸手掐了手里的烟,“开过去。”
蒋云依停在路边,刚要伸手招车,一辆纯黑的轿车突然停在她的身前,紧接着副驾驶的门就被推开,男人弯腰从车里下来站定在她的身前,黑色的雨伞砰的一下撑开,移到她的头顶。
“去哪里?”
蒋云依盯着他看,“哎?是你!”
项博九微笑,偏头,“送你一程!”
在蒋云依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被塞进了车厢,她的行李箱也被人利索的放到了后备箱里。
车子驶离。
在苏城的主干道上飞速行驶。
蒋云依偏头看向身边这个并不算陌生,甚至该说是救过她一命的男人,纳闷而疑虑的,“我是要去机场。”
而这似乎不是去机场的路。
项博九看向她,“蒋小姐?”
“蒋云依。”
“嗯。蒋云依小姐,暂时要委屈你在我们安排的地方呆几天。”
“为什么?”
她眼睛睁大了问,那种不谙世事的单纯,还有显而易见的惊慌。
九哥笑了,“蒋小姐不必担心,你可以给程诺去个电话,我们算是很好的朋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