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香消玉殒

牙，面色有些发白，虽然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就这样残酷决绝地摆在了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不，不，你骗我，你骗我的，她怎么会死，她还好好的，你看看她，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她，她睡着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她，她不是死了。”七七摇着头，一边捉住清芙的肩膀，不断地摇晃着她，哭着说道，“清芙，你睁开眼睛，你告诉他，你没有死，你还活着，你只是睡着了。”

    云桃心若死灰地瘫倒在地上，捂住脸，无可抑制地放声痛哭起来，他们期待的最后一个奇迹都成了一种奢想。

    “你别傻了，别发疯了，行不行。她死了，她就是死了。你看看，她呼吸没了，心跳没了，脉搏也没有了。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十四有些暴躁地吼道，一边捉着七七的手，拉着她在清芙的鼻尖触探，在心口触摸，在脉搏上停住，残酷决绝地逼着七七接受这个痛苦的事实。

    七七张了张嘴，双眼一闭，泪水滚滚而下，啊地叫了一声，跟着坐倒在地上，看着床上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清芙，悲痛欲绝地叫出了声，狠命地捶打着地板。

    “太后。”云桃踉跄着身子，一边抱住了七七，大声地哭道，“你别这样，别这样，你让姐姐安心地走吧，安心地去吧，你这样子激动，这样子难受，姐姐她也会走得不安心的。”

    “云桃，云桃，清芙没了，她死了，她真的死了，她没了，呜呜呜……我不要，我不要这样子，我不要，为什么，为什么……”七七哭得昏天暗地，无法承受失去清芙的痛苦，紧紧地抱着云桃。

    这个伴随了她一年的忠心仆人，风雨同舟了无数个日夜的好姐妹，在这个森冷幽凉的寒冬里，静静地去了。

    甘泉宫里的倾心相伴，她如一朵清馨淡冽的幽兰，散发着属于她的特有魅香，冰冷苍凉的皇宫里，她是七七生命中最初的一抹暖色，温暖了她整个人生。

    那个淡如烟柳，静冷如雪的清艳女子，无私地将她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她生命中最珍惜最重要的那个人。

    花谢花飞，红消香断，终不过是一场浮光掠影的清梦无痕。

    七七摇着头，泪水涟涟地看着床上恬然而睡的清幽女子，从此以后，晨起的时候再也看不到她在自己的身边忙碌，从此以后，当她面对困难的时候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勇敢地挡在她面前，从此以后，再也听不到她的呢喃轻语，安慰嘱咐。

    她以为时间还有很长很长，却没有想到，悲剧来临的时候，他们连最后的作别都是那样仓促，那样匆匆。

    云桃亦是哭红了双眼，这寂寞深宫里，她最贴心关怀的姐姐就这样离开了她，仿佛就在昨天，她还在耳畔提醒，晚上要多盖些被子，不要着凉了，仿佛就在昨天，自己站在庭院里，看着清芙教雪蝶郡主习武，仿佛就在昨天，她清楚地看到清芙兴高采烈地前去为东方策庆生赴约，那样巧笑嫣然，那样幸福满足。

    不过短短的一天而已，她连最后的作别都不曾有过，就这样在这个世上消逝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自古美人如良将，不许人间见白头么？流年断了韶华，匆匆太匆匆。

    屋子外边，仓促地奔进来两个人影，正是窦安与东方策。

    听着哭声满屋的悲凉之音，看着七七与云桃相拥而泣，再看着床上没有了生命气息的清芙，东方策整个人都觉得如遭了雷劈一般，身子一阵颤抖，扶住了门框，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来时的路上，他不断地告诫安慰着自己，那一箭射的是一条大蟒蛇，不是她的清芙，绝对不是。他拼命地祈求着上苍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可是上苍终究是听不到他的祷告，无情残酷的现实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那条银白蛇的蛇尾，那斑斑的血迹，那一片片的蛇鳞，还有那已经阖然而逝的静幽女子，刺激着他的瞳孔，让他的眼睛有些发酸，有些涨疼。他摇着头，忽然间失去了再往前走的勇气，只觉得整个天和地都黑暗一片，没有了任何的光亮和温度。

    他的身子是凉的，心是痛的，神色是悲戚和无助的，向来刚硬如铁，冷傲不羁的他，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根本就没有承受的勇气。他不接受这个事实，不面对这个事实，他不相信，不相信杀死心爱的女人的凶手竟然会是自己。

    “阿芙，阿芙，阿芙。”窦安急急地奔了过去，一边扶着躺在床上的清芙，摇晃着她的肩膀，“你起来，你起来，你说说话，你跟我说话啊，我是窦安，我是窦安，是那个胖小子，那个从小就偷偷喜欢你的胖小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