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用户在24岁以下,主力达人和用户基本都是90后、95后,甚至00后。这些用户群体归属感和排他性都很强。在看到抖音上好玩有趣的内容后,他们就会自发模仿视频内容。
而精准广告也充分转化他们的劳动成果。当你使用产品却不需要付钱,那么你就是商家的产品本身。在这个过程中平台通过融合所有用户的劳动成果、闲暇时光,完成互联网空间的新一轮扩张和殖民。
江湖上似乎存在过这样的鄙视链:玩抖音的看不起玩快手的,而什么都不玩的谁都看不起。在美国学者库利的镜中自我理论里,个体是通过他者的镜像来确认自我。
玩抖音,玩快手,或什么都不玩,也都是人们的一种自我定义。其实快手和抖音只是两面放大镜:快手的土,是乡村图景,是遥远疏离的土,反而可以猎奇和观察。
但抖音的空是现代虚空,一批年轻人每天装帅扮酷卖蠢萌,伤春悲秋想前任,本身就陷入一种精神上的荒丘。
大家生而戏精,抖音来者不拒。正如法国学者埃德加在《时代精神》中所言:文化和个人生活从未如此地进入商业和工业的流程,世界的梦呓从未如此同时地被工业地生产和商业地销售。
互联网产品前所未有地重视人的体验,同时也加速着人的异化。不知是否凡人的劣根性确实太重,过度取悦从来不会助长我们善的一面,而只会让人一路下滑。
卡夫卡说一切罪恶皆源于两个根本罪恶,没有耐性和懒惰,而互联网产品则竭尽所能让这样的我们同样感觉舒适。
不知道有没人通过抖音来学习,反正宁远是没有。生活小技能虽然多,点赞完之后就再也没试过;厨房小配饰固然妙,可刷抖音好像只适合点外卖
而花掉的虽然是碎片化时间,但碎片化时间集中,便不再是碎片花时间。
媒介制造娱乐,大众痴迷娱乐。娱乐过度,便挤占生活。抖音里的美好生活,是被无限虚化过的生活。而在虚幻的满足中,抖音不自由,因为演戏的和看戏的都会把自己搞丢。
《娱乐至死》中提到两种方法让文化精神枯萎,一种是奥威尔式的,文化成为一个监狱;另一种是赫胥黎式的,文化成为一场滑稽戏。
但在抖音这两种方式其实并行不悖地交互作用。不断表演和模仿的用户,变成滑稽戏的主人,充当千千万万个表演劳工的角色。
而投入其中的看戏者,不知不觉也成戏中人。鼓掌呐喊,成为虚拟空间的永恒囚徒。
行到水穷处,社交又起时。各行各业事儿难干,钱难赚。倒是社交过气多年,按周期也该又轮到它了。
00后长大了,能约了,还没有针对他们的社交软件呢?
脉脉宣布拿下2亿美元D轮融资,子弹短信上线7天吸金1.5亿元,Soul、爱情银行、扩列、一罐等年轻化社交产品也风靡一时。
只可惜划船不用浆,一生全靠浪,可能会成为正被社交软件们围猎的00后的响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