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带给人无比可怕的感觉,因此他所经之处,无论是玄卫还是对方的黑衣护卫,都纷纷避让出一条路来。
直到上官绝尘面前,皇甫祎才停下了脚步,一双眼眸仍旧紧盯着上官绝尘,原本精致如画的眉眼染上一层如霜的寒意,隐隐的气势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上官绝尘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退。但随即,上官绝尘便意识到了自己方才无意识的举动,脸色立刻又阴沉了几分,眸色愈加阴狠,周身发出凛冽的杀气!
“皇兄!”距两人最近的皇甫禛明显感到了上官绝尘周身散发出的毫不掩饰的杀气,立刻担心地上前一步,握着剑柄的手又收紧了几分。一边是他的亲皇兄,一边是他的表兄弟,如此情形下,亲疏立现,一旦两人交手,皇甫禛定是要帮着他的同父同母的亲皇兄的。
上官绝尘冷笑一声,斜睨了一眼皇甫禛,却没有什么责怪之意,仿佛他一早就知道皇甫禛会偏向皇甫祎而不是他这个表兄弟一样。不过,他同时也在心里暗自道:抱歉了,阿禛,你的皇兄,我的这个表兄,实在是留不得!
亦菱站在原地,此时心里是提到了嗓子眼,正想着要不要也走过去,以防上官绝尘这个阴狠毒辣不择手段的人突然加害皇甫祎,却听上官绝尘奸笑一声,“朕欲如何,关表兄你何事?”
皇甫祎眸光凛然,缓缓开口道:“想要杀她,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声音不大不小,不高不低,却干脆利落,清晰可辨,隔空一直传入亦菱耳中。亦菱心中没来由地“突”地一动,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顿时自心间扩散开来,弥漫周身,抵达四肢百骸。她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如池中白莲一般清华高洁的月白身影,在那一瞬间,这山谷口仿佛只余她和他二人一般,她再也看不到周围其他的任何人,只能看到那个尊贵高雅的身影。在这阴霾低沉的天空下,在这盛夏欲雨的时节里,宛如那广阔水面上静静伫立的洁白莲花一般的男子,周身仿佛围绕着淡淡的华光,将这山谷口的阴霾与闷浊尽数驱散,照亮了暴雨前的阴霾,照亮的亦菱面前的道路。
仿佛感到了亦菱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皇甫祎倏尔回身,宽襟衣摆随着他洒然的动作在空中划过一道白弧,风采翩然,回首时,眉眼间早已淡去了那一抹摄魂逼人的凌厉与寒意,取而代之的是往日里亦菱所熟悉的浅笑盈盈,温朗如月。风度举止,清贵高华,筠如公子,风姿如画。
亦菱在皇甫祎转身的一瞬间心中又是突地一跳,只觉得那清澈温润的目光一直落到自己身上,视线交会处,风柔气清,眼波流转,心起波澜,心间那种难以描绘的感觉愈加强烈,自血脉百骸中流转回旋得愈加之快,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胸膛、冲上喉头、冲出口中,她微微张了张双唇,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说不清道不明,不明所以,不知所措。她只是怔怔地望着不远处那一抹如月色清辉般高华皎然的身影,用视线一点一点描绘着那清晰可辨精致如画的眉眼,不觉间已然痴了。
“轰隆——!”
又是一道响雷忽然劈落!震得亦菱猛然回神!
“朕的皇妹的事情,也算是朕的家事,这又与筠如公子何干?”一个阴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同那山谷间回荡的响雷声交织在一处,没来由的让人感到恐惧。
亦菱猛地回头一看,睁大了双眼。
方才她和皇甫祎等人一同行来的小路上,走过来十几个人,为首的那人……
翳国成帝,赵子允!
亦菱手中濯玉剑一指,高声道:“你来做什么?!”
赵子允阴笑道:“瞧瞧,瞧瞧,才离家几年,皇妹就变得这么粗鲁无礼,见了大皇兄也没个礼数,曾经父皇和月妃的悉心教导皇妹你都忘了不成?”说罢,又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他是天底下最慈爱负责的兄长一般,连连摇头叹气道,“唉,不知子安,你二皇兄听后会作何感想,有你这么个粗俗的皇妹,他会不会感到伤心呢?”
“你住口!”亦菱双目怒放凶光!“你不配叫他的名字!”
弑父篡位,残害手足,暴虐无情之人,根本不配说出“子安”二字!亦菱冷眼扫了一眼四周,目光在上官绝尘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看如今的情形,二皇兄赵子安在战场上的死不仅仅同亲手杀死他的上官绝尘有关,跟赵子允也脱不了干系!他们今日皆出现在这里,分明就是一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