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了?还是不肯让大夫瞧瞧么?”
沈丞相闻言一声长叹,满面愁云地道:“不瞒殿下,我们也不知道啊!从今晨寅时起,彦真就紧闭房门,任我们在门外怎么敲怎么说都不开啊!”
亦菱闻言忙道:“只有他一个人在屋里么?”
“是啊,彦真他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什么人都不让进,屋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他还病着……”沈丞相夫人一开口,眼圈又红了,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她连忙拿出帕子拭了拭泪。
一向沉稳的沈丞相此时也不免有些焦急,“彦真这孩子,唉……什么都不跟我们说,我们都不知道他的伤势究竟怎么样了。”
亦菱闻言沉默起来。早朝的时候沈丞相就同她说过,早些年沈彦真拜师习武时受了伤,这几年伤势时有反复,也不告诉他们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今天旧伤复发,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让进。但是亦菱知道所谓旧伤复发这些话不过是沈彦真用来敷衍他人、掩盖事情真相的托辞。她一听就知道,沈彦真恐怕是寒毒发作了,就像在将军府时那样,他将紫苏园内所有的仆侍都遣了出去,只留自己一人在屋内。
一旁的沈丞相夫人干脆用帕子捂了嘴,低声呜咽起来。
沈丞相出声斥责道:“你看看你,当着齐王殿下的面哭哭啼啼的,丢不丢人?”
亦菱闻言,心中不由地一暖。沈丞相出声斥责沈夫人,虽有责怪之意,但语气中包含更多的却是心疼和怜惜,明显是见到爱妻伤心不已、哭个不停,自己心里也难受,再加上沈丞相对儿子沈彦真的关切和担忧,不禁让亦菱对这位她还不怎么了解的沈丞相产生了好感。这沈丞相平日在朝堂上看似稳重严肃、不苟言笑,但对妻儿却是如此尽心尽意,疼爱妻子,关心儿子,可谓是一位好丈夫,一位好父亲。
亦菱心中不由地对这位素来严肃的一国之相产生了尊敬之情,她连忙开口道:“沈丞相,我这就去看看彦真吧,好好劝劝他,或许他就改变主意了。”
沈丞相和沈夫人闻言皆是惊喜不已,好似把亦菱当做救命恩人了一般,连声道谢。但同时沈丞相脸上又有些为难之色,一方面他担心自己的独子,希望独子的好友、面前的这位齐王能够好生劝劝他,让大夫给他瞧瞧,但另一方面又见亦菱刚坐下喝了两口茶,就要去探望自己的儿子,生怕怠慢了这位齐王殿下。
亦菱心思玲珑剔透,一眼就猜到沈丞相的想法了,于是连忙道:“听闻彦真病了,我这位好友也很焦急,如今就是坐在这里喝茶也是坐不住,先去看看彦真,待他好些了再回来同二老喝茶闲聊也不迟啊!”
沈丞相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看着亦菱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佩服。沈夫人更是连声道谢,又抹着眼泪恳求亦菱好生劝劝她的爱子,亦菱都极有耐心地连声应着。在家丁的引领下,亦菱随二老向沈府内院走去。
走到一处名唤“芷兰庭”的院落前,亦菱率先止住了脚步,沈丞相夫妇二老和跟随的几名家仆也都连忙跟着停了下来,亦菱抬眼看着上面的三个大字,微微一笑,道:“想必这座庭院就是彦真的起居之所吧?”
沈丞相在一旁惊讶不已,“殿下如何得知这就是他的住所?”
亦菱微笑道:“一看名字就知道了。彦真素来痴迷医药,这芷兰庭中的芷应该指的就是白芷,有些兰花也可入药。彦真素来喜欢用草药作为庭院的名字。”亦菱想到定南王府的“半夏庭”,还有将军府的“紫苏园”,不由地露出怀念的笑容。
沈丞相闻言亦是哈哈一笑,“想不到,殿下同彦真的关系这么好,连他的这些喜好都知道啊!”
众人进了院子,还没走到正屋前,沈丞相夫妇二人还有那些家仆就齐齐停住了脚步,亦菱回身不解地问道:“二老怎么不走了?”
沈丞相长叹不语,沈夫人的眼泪又下来了,哭着道:“彦真他不允许我们靠近屋子。”
亦菱闻言顿觉无语,这沈丞相夫妇还真拿他们的儿子没辙啊,不让进就真不进,不让靠近就真不靠近啊?直接找人把屋门撞开不就结了?
亦菱独自一人走上了石阶,回身看了一看,见身后众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每个人都带着期待又紧张的神色,沈夫人更是将手中的帕子绞成了一团,紧张不已地望着她。亦菱轻叹一声,回身在屋门前站定,抬手轻轻叩了叩门。
还没待她把手收回来呢,就听屋内传来一阵带着怒意的不耐的声音,“走!我不是都说了么?不许任何人进来!再来烦我,我就自绝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