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大门果然被推开了一点,亦菱惊喜地道:“看来荆先生也没有闩门的习惯!”
于是,她理所当然地推门而入,迈入宅院后高声道:“荆先生在吗?”
回应她的却只有寂静的院落。
亦菱觉得奇怪,照理说容卿派人查到的消息不会有错,既然荆先生此时在家,为何又要刻意不出声呢?难道他打算避而不见?
亦菱穿过庭院,来到正房门前,正欲叩门,发觉正房的屋门并没有完全闭合,而是露着一条缝隙,亦菱不由自主地透过缝隙向屋内看了一眼,顿时惊恐地尖叫一声!
“菱儿,怎么了?”跟在亦菱身后走过来的容卿迅速地来到亦菱身边,他透过缝隙往屋内看了一眼,先是一怔,随后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缓缓地推开屋门,道:“菱儿,我进去看看,你先留在外面。”
亦菱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容卿在说什么一般,一脸惊恐地看着屋内地上的情景——荆先生倒在地上,口鼻中流出暗红色的血,他的脸色发黑,但神情却是那样的轻松和幸福,这样诡异的对比让整个场面显得更为恐怖!
亦菱惊恐地看着屋内的场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前不久自己还在齐王府的书房内向荆先生请教,如今他却已经被人毒死,躺在地上没了气。
亦菱看到容卿走到荆先生旁边,先是绕着他走了一圈,仔细地查看了一下他周围的情况,随后俯下身去,仔细地查看荆先生的尸身。亦菱这才稍稍回神,担忧地道:“容卿,不要碰荆先生,他是中毒身亡的。”说罢,亦菱也抬脚迈步,走进了屋子。
容卿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他是中南疆之毒而亡的。”
“南疆之毒?”亦菱讶然,“那不是迦罗、葛兰一带特有的一种剧毒之药么?怎么会……”
“不错。”容卿略微颔首道,视线仍旧落在荆先生的尸身上,“我也觉得奇怪,这里是北方江国的朔城,有谁会带着南方云国东南一带的小国才有的毒药千里迢迢地来毒杀荆先生?”
“等等……你说云国……”亦菱脑海中灵光一现,“荆先生是云国人,他曾是云国前任御史大夫的义子,后来荆御史一家被云景帝下令满门抄斩,荆先生因当时外出不在家中而逃过一劫,后来才辗转来到江国。会不会是……云国的人?”
“有可能。”容卿直起身,看着亦菱,“不过,荆先生隐瞒身份这么多年,他又是幽冥鬼域中人,毒杀荆先生的人又是如何找到他的?而且,景帝已经驾崩,当年荆家的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谁还会千里迢迢地特地赶来毒杀一位当年罪臣的义子?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是啊,”亦菱轻叹一声,“是有些说不过去。”
容卿环视四周,查探起屋内的情况,他看到桌上放着一只茶壶,还有两只用过的茶杯,便走过去,伸手碰了碰茶壶。“茶还是热的,看来凶手刚走。”
亦菱闻言垂了垂眸,伤感道:“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说完,也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地上荆先生的尸身,转而走向其他地方查看。
“茶壶里的茶水无毒,而这杯茶里的,有毒。”容卿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仔细地看了半晌,又轻轻地嗅了嗅,随后道,“看来这凶手应该同荆先生相识,然后装作来做客,趁两人聊天喝茶时往荆先生的茶杯中下了毒。”
亦菱回身道:“这便奇了,这里是荆先生的家,茶也理应是主人倒与客人的,这凶手既是装作来做客的,又怎么能在荆先生的茶杯中下了毒。”
容卿道:“或许是那凶手给荆先生倒的茶,趁着倒茶时广袖遮蔽的工夫,往茶水中下了毒。”
亦菱走到荆先生的书桌前,看到桌上摆着笔墨纸砚等物,砚台内新磨的墨尚未干,书桌中央,有一方镇纸压着一张纸,上面似乎写着什么,亦菱凑上去仔细一看,不禁一惊!
纸上只有五个字。
齐王冷亦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