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于土奚律北境的雪原之中,从未被人发觉。
这一日夜间,例行向南巡哨的斥候发现有人在远处举火求救,便立时向上峰汇报。
待中军狼卫营到达举火之地时,却见只有一名年轻人在车帐中拥被酣眠。
车辕上并未见套车的马,显而易见是车夫举火发出信号之后,便骑马离开,独余了车篷中的年轻人在车内沉睡。
狼卫叫醒年轻人之后,勘验了兵符,才知道此人便是当今摩多可汗。
四万狼卫精锐整顿拔营,与摩多可汗一起火速奔赴泉上城驰援。
一时车马滚滚声如惊雷怒涛,无人注意到黑夜之中有一人一马远遁在密林深处看着这一切,直到摩多成功领兵向南飞驰,自己才放心地打马离开。
那一人一马一路向东飞驰,去寻找自大宸西出塞上,向自己奔赴而来的唯一亲人。
摩多与北境狼卫马不停蹄奔袭至达泉上城外,时间刚交了辰时。
这远道而来的疲惫之师,甫一入城便见到金帐方向浓烟滚滚,待一众人奔袭到近处,只见发疯嘶叫着的火马在帐外奔突踩踏,眼前的叛军只剩数百残军在拼死挣扎。
叛军一夜攻寨未遂,未等到约定好的援军前来,又刚刚经历了火马阵的冲击,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已在崩溃边缘。北境狼卫好整以暇,以四万虎狼之师围攻数百残军,直如猛虎捕食一般,瞬息之间便结束了战斗。
值此大胜之时,可汗金帐内外的幸存者无不欢腾雷动高呼万岁,祝祷他们得到天神庇佑的大汗永生永世护佑其子民福祉。
自摩多返回金帐,四万北境狼卫自于泉上城外扎营等候封赏,金帐内外至此才仿若有了主心骨一般,开始整理和修复满是疮痍的大汗营帐。
最动人的莫过于义成可敦和摩可里亲王见到摩多可汗安然回帐,母子三人抱头痛哭,涕泣不止,天家亲情令观者无不哽咽动容。
当然没有人知道,在含泪送走在金帐经历惊怖一夜的义成母子之后,摩多回到金帐内便秘密招来心腹侍卫问道:
“他们母子来金帐内做什么?听说本汗受伤难道就没有可疑举动?”
那侍卫十分忠心,只将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摩多,后者阴翳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想来刚得知本汗遇刺受伤之时,千方百计要进账是为了确认伤情,她定然希望我伤重不治。之后发觉拉木伦王已反,情知自己母子无法逃脱,这才演出了这慨然赴死的好戏罢——不然,为何一开始不忙着替本汗主持大局,维持金帐内的秩序,以防宫人生变呢?”
那侍卫听他说的露骨,再看他面色不善,自己也是冷汗涔涔,只垂首站在一旁不敢答话。
心内却是一阵嘀咕,这所谓天家情分原本竟是这样淡薄,那一对母子心心念念想着大汗伤重不治好趁机上位,他的大汗又何尝不是在窥探到叛乱先机之后先行出城去搬救兵,而将继母与幼弟留在城内,死活不论。
“我有一件秘事交与你办理,那巫医阿澜,想必你还记得他容貌。你暗中到北境慢慢搜寻,若见到此人,可当即处死,之后再报与我知晓——此事为绝密,你亲自去做,我才放心。至于其他人问起,你自己找个由头去搪塞,切记低调行事,不要在其他人面前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