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他是有些不高兴了，当下亦是不敢说其他的事情，只得应一声：“嗯。”

    “去哪了？”商君博又问，口气明显再沉了一度。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过仍是规矩的答了：“就在宫里随便走了走。”第一次看见商君博火气这般大，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朝廷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哦？没遇见什么人么？”我话音还未落下，便听见商君博又开口。语气竟是有些阴阳怪气，带着隐隐的试探。

    我终于忍不住，皱眉反问他：“皇上这是怎么了？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即便我神经再如何粗壮，也明白他这火气是针对我一人的。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我这是做错了什么？竟是让他这般的生气？

    商君博静静的看着我，目光不住闪烁。我亦是回望着他，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他会这般的生气？做这珍妃快两年了，他还从未如此对过我。

    “没什么，下雨了。朕今个就不走了。”然商君博开口，却没给我想要的答案。不过瞧着他那样子，应当是不会告诉我了。

    既然他不肯说，我自然亦是无可奈何，当下只能点头道：“嗯。”然后俯身去逗弄孩子，不在理会商君博这反复无常的脾气。

    说实话，我心里亦是有些生气。他这般不明不白的给我一顿气受，我却是连原因都不知。这到底算什么？若非身份压制，我非问个明白不可。

    吃罢晚膳，我便坐在那教孩子说话，全然不去理会商君博。商君博讪讪的坐在一旁，偶尔搭话，亦是被我凉凉的挡了回去。

    “来，融儿，暖儿。叫妈妈。妈——妈……妈——妈。”我耐心的教着，一遍又一遍的放缓了声音给他们示范。两个孩子亦是不住的依依呀呀，可就是没发出一句相似的音节来。久了我便是有些气馁，就不再教了。

    从周岁过后，我每日必定抽出一个时辰来教他们说话，可这眼看着半月都过去了，却愣是没有一点的效果。久了，便有些灰心，担心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否则怎么这么久都学不会一个词语呢？

    见我停住，商君博忽而凑上来，皱眉问道：“惜之，这妈妈二字，到底是什么？为何不教他们唤母后父皇，反而教这两个字呢？难道又什么特别的寓意么？”

    听他这么一问，我这才反应过来——商君博怎么可能知道“妈妈”二字的含义？我该如何解释？楞了楞之后，我着实想不出该如何说，只得硬着头皮实话实说道：“母后父皇叫起来终归不够亲热，有些生疏。臣妾认为，母子之间不应有地位之间的隔阂，所以才如同民间一般，教他们唤作妈妈。妈妈二字，便是母亲的称呼。不过臣妾是有些自作主张了，皇上若是不喜欢，那臣妾就不教了。”

    商君博听了我的解释，仔细琢磨了一番之后，也不说好或是不好，竟是开口问道：“那民间是如何称呼父亲的？”

    我楞了楞之后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这才答道：“爹爹，或者爸爸都是可以的。”

    “那也也别教他们叫父皇了，听起来是有些生疏。”商君博想了想之后，如此说道。

    我未曾想到他会这般说，当下便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迟疑一番之后，我再度试探：“可是，这般不好罢？别的皇子都唤作父皇，若是融儿暖儿例外，岂不是显得很怪异么？”

    然商君博却是道：“可朕不想与他们太生疏了。既然你都可以，为何朕不可以？”

    我无言反驳，便只得放弃。

    每次他在朱雀宫留宿的时候，最尴尬之时莫过于临睡那一刻。每每这时我们便是要一个睡床，另一个则只能去寻其他的地方。每每看着商君博在其他地方睡下，我便是觉得有些尴尬，觉得很是不自然。

    并非是说想与他同塌而眠，只是觉得这样相处的方式，很不自然。每次他留宿，我便是一夜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没一丝睡意。

    这一夜，自然也是不自然。我僵硬的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愣愣的看着帐子。相信商君博亦是未曾睡着，我听见他的呼吸很是平稳。

    窗外的雨仍是在下，滴滴答答的弄得人有些心烦意乱。就这么僵持一会之后，我忽然想起白天的事情来，便轻声开口试探着唤了一声：“皇上？你睡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