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有事吗?”不指望为什么,刚刚还在怒气冲冠的修一,突然放轻了语气。
“没事,就是告诉你一声,吃午饭的时间到了!”她迟缓地说出了口,莫雅儿在她的脸上竟然看到了含羞的表情。
凭着女人天生的良好直觉,她以为,他们俩应该是在恋爱。恍然间,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修一变得不一样了。
“嗯,你先去吧,我一会儿来找你!”他有些不自然地回道。
简颜点了点头,把目光移到莫雅儿的身上,又对她微笑点了点头,转身安静地离开了,门又被带上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人站在窗口,一人坐在沙发上;一人烦躁不安,一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雅儿,我想你是明白的,易亚之所以会在SJ集团的名下,是因为我们曾经的关系。换句话说,我是心甘情愿地认栽;但是,你要还有些良知,就不要那么咄咄逼人;我垮了不要紧,如果你迷失了自己的心,是否还有机会找回呢?”修一倚在窗口,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青烟缭绕,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这个世界上,谁都有虚荣心,在这一刻,莫雅儿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因为刚刚简颜的介入,让她感动很不愉快,那有感而生的失落让她觉得很委屈,尽管曾经她也是这样左右各踏一只船,但是轮到自己来承受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一种比耻辱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谢谢你的好心提醒,我也有句话要说”,她笑的云淡风轻,“良心是对你在乎的人才有的,这一刻,你已经是局外人了!对于修总你不肯配合的态度,我们SJ集团会作出最后的裁决的,谢谢你的茶水,我走了!“
说完,她站起身,坚定地向门口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都那么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话已经说出了口,覆水难收。
“莫雅儿,你知道吗,如果现在你从这里走出去,我们就不会再回到过去了!”窗口的人掐断了还没来得及抽完的烟,将它狠狠地踩碎在脚底,黑色的眸子里,一下子湿润了。
莫雅儿背对着他,在门口停住了脚步,闭上眼眸,她的脑海里闪过过去二十几年的所有片段:
五岁,他牵着她的小手,跟她在院子里玩泥巴。
八岁,他给她讲故事,哄她开心,陪她睡午觉。
十岁,他伴她上下学,教她功课。骑着单车,带她在田野里游荡。
十五岁,他弹吉他,她唱歌。她喜欢捉弄他,喜欢他因为关心她而责骂她。
十八岁,她在球场观众席上,为他加油欢呼。有空的时候,去他的学校陪他一起吃饭,一起在图书馆看书学习。
二十岁,她回到国内,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爱情,却开始频频伤害他。
二十三岁,她遭受了人生中最大的凌辱,等她回到了他的身边,她把自己献给了他,可那却不是初夜。
现在,她说,“你是局外人!”
莫雅儿久久地站在原地,闭着眸子,泪水还是浸湿了睫毛,顺着脸颊流淌下去。
“你知道吗?假如今天你就这么不说一句话就走出去,以后,我再也无法对你像从前那样了!”他的声音一遍遍地在耳边奏响,沙哑的嗓音有着独特的魅力,是成熟男人饱经沧桑地魅惑感觉。
尖尖的指甲嵌入掌心,她感觉到,掌心很疼;她听得到他的声音几近哀求跟绝望,却不敢转头看他一眼。
这是第一仗,为了爸爸,为了SJ集团,也为了自己以后的路。如果爱情是障碍,她愿意当清道夫,把它清扫于心门外。
“对不起!”她冰冷地答了一句,快速打开大门,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办公室。
*
冰冷刺骨的风刮得脸上生疼,熟悉的街道再也没有温暖的味道,那一张张擦肩而过的面容,都那么陌生,那么充满敌意。谁还会去在乎她呢?
也许把自己看作是小草,才会变得满足吧!
走过十字路口,经过咖啡店,商场,飘扬的歌曲声从远至近,那是胡杨林的《一生只能爱一个》。悲伤的旋律,让血液也跟着放慢了流淌的速度,一下子让她觉得很无力:爸爸的病危,恩泽西对她的恨,修一的突然变化;这一切是否都该归咎于自己的错?
如果这些年,她可以做个乖巧的女儿,也许爸爸就不会那么操心,得癌症;如果她没有离开法国,她就不会认识恩泽西,也不会跟他有那么多瓜葛;如果没有这一切,她跟修一也许会一直这样,慢慢到老,也许他们会幸福地相守一辈子。。。。。。
悲伤地泪水,自责的泪水,委屈的泪水,无助的泪水,止不住地流,冰冷的肌肤更加寒冷,苍白无力地面容始终挂着倔强的表情。
莫雅儿拖着行李箱,找了家酒店,登记,入住。
洗完澡,整理一下情绪,拿起手机,想起了司鸽,还有那个未曾见面的家人。
“喂,是司鸽吗?我是雅儿!”一边擦着湿漉漉地头发,一边站着窗口讲电话。
“嗯,是雅儿呀,你在哪呢?回国了吗?”他笑呵呵地道,那愉悦的声音像个熟知的老友,让人听了心情顿时开朗许多。
“嗯,是我,刚回国。你最近好吗?”她舒心一笑,愉快地问道。
“老样子,两点一线,家,公司,呵呵,你想不想见我呢?”电话那头的人突然很放肆地问,那放荡不羁的语气有点像另一个她熟知的人。
“下午有空吗?陪我喝杯咖啡?”她笑着问。
“美女请客,哪能不到呢?呵呵,再说,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不如就趁这个机会献献殷勤吧!”司鸽揶揄道。
莫雅儿一惊,忙问道,“是郁容有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