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买官

    周六一早我被电话吵醒。我睡意朦胧地接起电话：“喂——谁呀？”

    “嘉莹，是我——林梅！懒猫儿，快起床，我们今天去逛友好吧！我开车已经快到你家里了！”

    是林梅——我的女友，约我去商场购物！自从冷新办公司后，为了节省资金，我还真的没有逛过商场！既然有约，出去散散心也好！

    从一个商场到另一个商场，林梅逛得饶有兴致。

    “阿梅，每件试过的都要买吗？才三个小时，我们手里的购物袋就已经多得拿不了了！还买吗？”

    “当然，女人要对自己下手狠一点儿！”林梅笑嘻嘻地伸出头来，做了个鬼脸。

    我没买什么，冷新走后，他曾经的朋友还在向我要债，我感觉经济上很有压力！听了林梅的话，我想：也许我错就错在对自己下手从没狠过，总是为家庭，为丈夫考虑。

    午饭时间到了，大包小包地放到车上，林梅拉着我说说笑笑地进了友好酒店，在五楼找了一间只能容四位客人的小包厢坐下来！门虚掩着，可以看到对面包厢，突然发现里面坐着谭岚和马克纯！

    我迅速把包厢门掩上，告诉林梅：“阿梅，我们领导在对面，不要喊我的名字！”

    马克纯是我党校培训班同学，他很灵活。考核前他曾经告诉他认识的一个我的下属：若想提拔要拿五个数，他可以给办！又曾出主意给小朱，让他今年考核推荐前，送单位的毎位女同胞一条羊毛披肩!无利不起早，今天他约领导，是想调整岗位？还是为他人办事？

    有些事儿是我们无法预料的，就像今天中午这么让人措手不及！

    这顿饭吃了很久，可以清晰地听见对面的谈话。。。。。。林梅兴高采烈地讲着她的罗曼史，我则一句都没听下去。

    对面传来马克纯高出普通男人半个八度的声音，我连忙挥手捂嘴，示意林梅不要出声。

    “谭书记您放心，我这里一定会把工作做得让您踏实，这个袋子里有一些礼物，里面有十公斤新鲜水果，请您笑纳。水果的包装很精美，您一定要亲手拆封，后面还有一部分，过段时间给您送到家里去。”

    语调暧昧且意味深长，我悄悄地打开一道门缝儿，只见他手里拎着一个棕色的带红色尼龙提绳儿的纸质手提袋，扁扁的，不像有水果的样子。

    谭岚谦虚了一下，还是拿在手里，谢过马克纯告辞了。。。。。。

    林梅问我：“咳咳咳，听到什么了？”

    我反问她：“正想问你呢？”

    她说：“肯定送的礼不是水果，而是钱！”

    我反复回忆了马说的话和扁扁的纸质手提袋，点头认可她的看法：“是交易！买官的权钱交易！真蠢，在这里。。。。。。”

    “我说嘉莹，事业单位的人就是死脑筋，这世界上什么东西不是交易？你学着点儿吧，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你们这些商人呀，只知道为利而谋！”我讽刺地回她。

    她也不恼，笑呵呵地拎上包儿，去结完帐，载着我回家了。

    这次考察反反复复地进行了两三个轮回，终于在两个月后有了结果。意料之中，马克纯由原来的岗位调换到另一法人岗位。我恍然大悟，原来那袋子里的，真的是真金白银呢！听说他从副职到正职时，也走了同样的捷径！怪不得他原来单位的群众有二分之一都在走马灯似地信访，告他贪污受贿行贿，都没有打掉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的对那些传言半信半疑，现在我信了！

    这次为女同事送披肩，请年轻人吃饭，通过马克纯给领导送五个数没白费力气，小朱终于如愿以偿了，从科员走上了行政岗位。没有送礼的我，纹丝未动。不管那么多了，开心生活比什么都强。

    晚上林梅请我吃饭，说到底是让我帮她相亲。追求林梅的人不少，为什么她偏偏对这个人感兴趣呢？据说这位是P系统的一个分公司经理，已离婚六年，有一位已经工作的和前妻生的女儿，其余不详。

    简单收拾一下，准备赴宴，没想到此一去牵出一段我自己的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