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靠,病态的脸色更显苍白。
“对不起……”发觉自己的失态,霍启垂下头,道了声歉,不再开口。
车厢内一时间安静的诡异,上官潋犹豫了半晌,又慢慢挪过身子:“将军,听说你放走了几个人?”
霍启眼眸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
上官潋笑了笑,恢复到以往从容温雅的神态,他自顾自倒了杯茶,浅酌一口,才道:“将军是性情中人,对感情的好恶一向泾渭分明,但是,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将军心里要有个底。”
霍启看着上官潋,忽然明白了什么:“那份圣旨,是你让皇上写的?”
上官潋皱了皱眉:“什么圣旨?”
“小王爷,她对你那么好,可你为何要这样对她?”霍启的眼睛又开始泛红。
上官潋一听,难得也发起了火:“他什么时候对我好过,我根本不认识他!他是你表弟,不是我表弟,你喜欢他那是你的事,我上官潋可没有断袖之癖!”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射在苍茫大地时,慕瑾烟跳下马背,张开双臂,对随后跟来的众人呼喊着:“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从来到这个时空开始,她就把销魂宫当成是自己的家,时隔多日,重新归来的感觉,竟比想象中要兴奋许多。
“这就是销魂宫,我的家,弟兄们都很热情,你们住进来就知道了。”慕瑾烟一边为众人介绍,一边缓缓转过身——
面目疮痍。
是的,映入眼帘的,并非别致恢宏的石雕大门,而是一片苍凉的乱石废墟。
发生什么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幕,甚至连姚追云也显得异常惊讶。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慕瑾烟回过神,疯了一般冲向废墟当中,她不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紫棠一定还在忘我地研制毒药,楚逸寒也一定正在后山的竹林中拼命练武,以往不都是这样吗?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她一直在跑,一直在跑,她几乎已经失去意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只想挥去眼前的幻景,只想甩掉突如其来的噩梦。
有人说,太难过的时候,只要哭出来就会好很多。
她不知道怎么哭,她不会哭,从来都不会哭,哪怕练武再苦再累,哪怕曾经从马背上摔下来扭断了脊骨,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哭泣是弱者的表现,她不要做弱者,她相信只要努力,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哭泣,并不能使人变得更强大。
所以,她不哭,绝对不哭。
可为什么,眼泪滑出眼眶,重重地砸向地面。悲伤仿若有千斤沉重,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穿过整片废墟,除了鲜血,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她的眼里,只有漫天漫地的红,灼伤人眼的红,刺痛心肺的红……
“公子,这里有把剑!”一名与她一同寻找的暗夜成员突然大声叫道。
慕瑾烟立刻向那个方向飞奔过去,一看到那人手上的剑,她的心就像被人用大锤狠狠一砸,霎时碎裂成片。
“不……怎么会这样……”她颤抖着手接过那把绯红的剑,剑身冰冷,透着刺骨的寒意,她几乎站不稳,刺目耀眼的红,与眼前的剑混合,比鲜血还浓,比冰雪还冷。
青虹……
染血的青虹……
丢失了主人的青虹……
曾经那鲜艳的颜色,却不再温暖如初。
孤寂的旷野上,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悲啼,几棵歪脖子树孤零零的伫立着,秋天到了,狂风肆虐,零星的几片枯叶被狂风卷落,飘零一地。聒噪的乌鸦悲鸣几声后,向着黑沉沉的天空振翅而去,徒留一片萧索。
想着再也不能见到的人,想着永远也说不出的话,慕瑾烟终于紧紧抱起青虹剑,无声落泪。
再也不能相见……
再也不能……
“都给我快点!仔细看好了,不要留下一个活口!”远处,传来陌生男人的怒喝。
慕瑾烟猛地抬起头,眸光雪亮。
“急什么啊,人不都已经死光了。”有人懒洋洋地抱怨。
“废话少说,跑一个我们都活不了,继续给我……”一句话还未说完,男人的头颅便像皮球一样飞向天空,猩红的鲜血洒得满地都是。
跟在后面的男人本来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看见眼前一幕后,吓得腿肚子不停哆嗦,慕瑾烟一转过身,他干脆“咕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