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下。我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但长琴......他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衣襟已被拉扯得不像样子。目之所及,是他微袒的胸膛以及上面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
我的脸“噌”地一下红了,双颊滚烫得几乎能煮熟一个鸡蛋:“你......你......我......我......”
长琴欣赏着我瞠目结舌的模样,笑意中尽是狡黠:“怎么办呢?昨晚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了。丫头可要本殿负责?”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们昨晚......”
长琴耸了耸肩,无奈地说:“昨晚你喝醉了,对我又抓又咬的。我的一件外衫都被你扯坏了。”
我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我的酒品不该这么差的呀!昨天是怎么了?长琴看着我,忽然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愉悦。我猛地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果然,长琴一脸欠揍地说:“丫头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有一瞬,我起了杀掉长琴的冲动。“长琴你太过分了!这种事情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吗?”
我翻身就要下榻,手腕却被长琴一下扣住:“对不起。”
我身子一僵,听见长琴继续说:“你放心,我不是下作的人。”
我回头对上他的双眸,那样诚挚的眼神让我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也不全怪你。我......昨天也不该酗酒的。”顿了顿,我又道:“只是......其实你最好把我送回寝殿,哪怕没做什么,我们这样躺在一起也不好。”
长琴凝视着我,半晌,才轻笑着道了声“好”。我抽出手,向外走去。跨出内室的那一刻,长琴出声唤住了我。我停下脚步,屋内传来他好听的声音:“昨日花神寻我是有正事要谈。以后,你若不放心,可以随时用聆莲镜监视我。”
少年说的认真,语调中的深情让我心头一阵颤栗。我莫名地乱了心神,逃也似地跑出了听琴阁,只跑出了很远,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有时我会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留下,没有留下,也没能把他留下......
直到多年后,我与他形同陌路时,我才从一个当时值夜的小仙娥那儿得知,那天晚上,我拉着长琴不肯放手,口中一直呢喃着一句话:“与我而言,你也是我的一切......”只可惜太迟了,我明白的太迟了。迟到什么都没留下,除了那个清晨少年的眼神永远封存在心间,诚挚得让人心疼......
我就这般丢了魂似的四处游荡,脑子一片空白,耳边不断回响着长琴的声音:“以后你若不放心,可以随时用聆莲镜监视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做什么要监视他?可为何听见这句话,心里像翻江倒海一般,片刻不能宁静?
“你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我回过神来,偏头看向皱着眉头的槿年。没想到浑浑噩噩的,竟走到花界来了。我歉意一笑:“没什么大事。可能最近休息不好吧。”
槿年看着我,没接话。事实上,她一向不爱说话。我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忍不住问出了口:“阿槿,你昨日是不是找过长琴?”
“不错。”
我深吸一口气:“可是出了什么事?”
槿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怎么?他没同你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