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变却故人心

    3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一身白色职业套装的中年女子走了过来。

    楚泽珩并着佣人们全都垂头。

    “夫人！”

    金佳瞳转了眼眸，回过神来，感到羞愧无比，挣脱开来自己的手，一把推开前面的林绍珉，忍着脚踝的痛意，一瘸一拐往楼上跑。

    见金佳瞳跑上来，程依然忙躲到了一根柱子后，不让她看到自己。

    林夫人满脸阴沉地走到林绍珉面前，看到自己儿子的眼光，心沉沉的凉下去。

    无神的眼睛中却有桀骜不驯的目光，仿佛是在示威似的看向自己。

    这哪里是儿子看母亲的眼光。

    还没等自己的母亲开口说话，林绍珉已经转身离开了。

    客厅里的暖意全部消失，佣人们不知眼光落在哪里好，大气都不敢出。

    林夫人长叹了一口气，看到一旁的楚泽珩，脸色温和下来，语气也平和了。

    “今天刚回来，一定累了吧，回去休息吧。”

    楚泽珩点头：“是。”

    楼上的程依然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林夫人对待林绍珉和楚泽珩的态度差距这么大，而且，仿佛倒了过来。

    忍着痛跑回房间的金佳瞳砰一声关上了房门，倚着门瘫坐下来，眼泪滴落。

    不知过了多久，响起了敲门声，传来程依然的声音。

    “佳瞳，你还好吗？”

    吸了几下鼻子，金佳瞳强压着哭腔，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我没事。”

    “你让我进来看看你吧。”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你回房间休息吧，我明天就好，不用管我。”

    “佳瞳……”

    “你走吧！”

    金佳瞳放声大哭，眼泪更是如雨一样下下来，掏出胸前垂着的银戒指，自言自语抽泣着：“妈妈，绍珉，我想回家，我真的好想回家……”

    门外的程依然转过身子，脸上笼了愁云。

    看到另一端半开着房门的林绍珉的房间，咬咬嘴唇走了过去。

    走到门前，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里面没有开灯，外面下着大雪，没有月光，整个房间里一片黑暗。

    程依然四周扫视着房间，却看不到林绍珉的影子。

    脚下踢到一只酒瓶，酒瓶咕噜噜滚动着，发出声响。

    “滚开！”

    一个声音从角落里发出来，程依然定睛看去，只见在沙发的角落里，林绍珉蜷在那里，手中拿着酒瓶，正往嘴里灌着辛辣的酒。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程依然的心里竟然有了一种疼痛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只知道，这样的感觉昂自己充满了犯罪感，明明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的任务，却因林绍珉的魅力越陷越深。

    也许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进入瑞修，随着时间的推移，该做的事情做了，可是每次做完，心底里都会感到后悔，左右为难的自己，不知道对于林绍珉，是该爱，还是该恨。

    程依然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蹲下身子，抬起右手去抚摸林绍珉的侧脸。

    手指触碰到那细如美瓷的肌肤时，感到一阵冰凉，水渍的冰凉。

    林绍珉，竟然哭了。

    不同于金佳瞳的放声大哭，他的哭泣这样的无声无息，只肯流在黑暗里，只肯流给自己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