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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惦记着桂花酿,也来不及多想,匆匆看了舒泯的文章,一面批注,一面给舒泯讲解。语速是前所未有的快。
舒泯看他一眼,不平先生会意,赶紧解释道,“凌波微步你练习得不错,就是有几个身法还有些问题,老儿明日手把手教。”
说完不平先生一脸期待地看着舒泯。
“最后一件事,先生要如实交代。”舒泯啪地一拍桌子,神情严肃。
不平先生忙不迭地点点头,“一定坦白从宽。”这些稀奇古怪的词语,他也跟着舒泯说习惯了。
“先生近日为何如此反常?终日唉声叹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平先生如此反常,舒泯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但说一听见酒还是一副馋鬼的模样,应该没有大事。
“唉。”
不平先生又深深叹了口气,神情悲伤,有气无力地开口,“再过两个月就是中秋佳节,阖家团圆之日,叫人心中怎能不难受?”
舒泯一怔,自己怎么忘了这事了。
团圆之日快到了,他定然是想起亲友故人了,心中必定十分失落。
他年纪已大,不知家中还有什么人。
舒泯试探着问道,“师父膝下可有一儿半女?”
不平先生看傻子似地看着舒泯,“小丫头子,老儿我是佛家弟子,何来妻女?”
舒泯弱弱地反驳道,“不是俗家的嘛。”
不平先生捋捋长须,瞥了她一眼,悠悠说道,“对待信仰要虔诚。”
舒泯哼了一声,“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半点没少吃的人,谈什么虔诚。”
不平先生没听清,接着说道,“老儿已经是这把年龄了,自己都是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父母自然已经仙逝。只有一个亲亲的侄孙尚在人间,算来应当比你小个几岁,也到懂事的年纪了。”
舒泯微微点头,宽慰着不平先生,”既已到了懂事的年纪,想来也是会照顾好自己的。如今世道还算太平,他定会平安喜乐,师父不必太过挂怀。”
不平先生先是点点头,而后诧异地看着舒泯,“谁跟你说老儿挂怀他,那侄孙有爹有妈,有吃有喝的,过得可比老儿我安逸多了。有什么可挂怀的?”
舒泯也彻底糊涂了,“那方才您感伤中秋团圆佳节······”
不平先生一拍大腿,“啊呀,老儿是感伤那侄孙家门前池塘里的螃蟹!秋风起,蟹黄肥,正是吃蟹的好时节。从前老儿每年都要去他家吃螃蟹、喝黄酒的。
泛舟湖上,蒸二两肥蟹,一口下去,满口鲜香。再小酌一杯黄酒驱寒,这小日子,神仙来了也不换。”
不平先生咽了咽口水,一脸向往转为满脸惆怅,继续哀嚎,“可真是愁死人了,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再吃上!唉!”
舒泯翻了个白眼,自己还当是出什么事了,闹了半天还是因为吃。
她瞄了一眼清汤寡水的食盒,吃了这几个月的清水菜、杂鱼粥,一把年纪,又是个老饕,也算是委屈他了。
舒泯盘算着螃蟹是没戏了,但这桂花酿这个小目标,努力努力还是能达到的。
······
郝姑姑正捧着桂花酿闻得笑弯了眼,忽然控制不住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
她皱了皱眉,是谁?又要算计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