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时,她们曾经同居一室,江璐性格开朗,天性活泼,在同学间很有人气。而欧诗亭,是属于内向型的偏向冷漠的女子,但二人,却一直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十年,多漫长的岁月,然而如今相见,一切仿如昨天。
江璐只记的她和欧诗亭离别的那个夜晚,有雷、有雨、有风,有欧诗亭的泪,欧诗亭只是一个劲的哭,却并不多说什么,她要去往哪里,她要何时回来,她都拒绝告诉江璐。
她们就这样分开了,暴雨拉长了欧诗亭的哭泣,欧诗亭的背影像一个水中的幽灵一样,给江璐的心掀起一阵悸动!那个夜晚,让人有一种魑魅的痛!
分开,不再相见,隐约中,仿佛相互之间已经淡忘。人生匆促,要做的事实在太多。江璐无暇去想欧诗亭,欧诗亭的脸、她的偶尔凌厉的眼神、她的总是紧锁的眉,都在江璐的记忆中退后。
五年前,好友中传言,欧诗亭已经出国。是留学还是定居,没有人知晓。
如今,欧诗亭一身风尘,骤然出现在江璐的面前,眉长鬓斜,娇媚之中略显丰腴。华贵,沉静,眼梢之间,是冷,然而那是江璐看不出来的冷。
从欧诗亭口中,江璐得知欧诗亭是半个月前回来的。欧诗亭这次回来,是要建一个大型的游乐场,消费人群就是市内的中产阶层。
欧诗亭,欧诗亭,十年归来的欧诗亭,在江璐眼里焕发着眩目的光彩!
再有一周,我就要定婚了。江璐。欧诗亭言语之间,掩饰不住的快乐。
的确,能在江璐面前这么优雅的出现,对欧诗亭来说是很惬意的事。
江璐为欧诗亭祝福。江璐的心,也涌上黯然的痛。
因为婚礼二字,不能不让江璐想起燕子舟,想起她和恋人的遽然天隔一方!
欧诗亭扬起臂,拂着那飘逸的长发,手腕间,闪过翠绿的光。那光,让江璐愣怔了一下。
江璐看到,欧诗亭的左腕上,戴着一个好看的玉镯。那玉镯,绿的透明,绿的翠气,是一种没有杂质的华贵!
这玉镯,却是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呢?江璐想不起来,江璐的心,自从子舟遇害的那个早上,忽然空了、散了,她的灵秀,忽然呆了、痴了,她想一个人原来变起来这么快,她竟是有一种暮至桑秋的感觉了。
“绿镯。。。。。。”江璐吐出两个字,却并没有意识到要说什么。她只是让欧诗亭那掩饰不住的幸福,触痛了连日来心底快要崩溃的疲累,她忽然就觉的自己年少的生命是如此不幸!一个将要步入婚堂的女人,怎可有如此可怖的经历?
“绿镯?”欧诗亭的语气,有短促的警觉。她迅速放下手臂,快速的说:
“呃,这是我以前的男友送我的。江璐,你没事吧?”
江璐像突然醒过来一样,她的思想回到现实。她疲乏的摇了摇头,她忘记了绿镯,她只想到她如今身在警局,不知前途如何?而血浸颈窝的子舟,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
欧诗亭告诉江璐,她是在街上碰到江璐的弟弟沙延,才知道江璐的一切。她有点愤愤不平,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警方为什么要把江璐扣留?
欧诗亭安慰江璐,说她会想办法让她出来。欧诗亭的脸,掩在窗前大树遮罩的阴影下,江璐看不清楚,江璐模糊的想,原来该有的,总归是有的。
江璐感激的笑了。笑中有浅浅的泪,打湿了她的睫毛。少年相知,情深不渝,江璐想,她们的友情,原来是时间所冲刷不走的。
“如果可能,我愿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江璐的话,总是这么的孩子气,透着盟约的天真。欧诗亭假装不高兴了“如何用可能二字?难道会有不可能发生?”
江璐笑了,笑自己的失误。有一刻,她甚至怀疑自己的思维是不是出了问题,因为她今天,总是这样的魂不守舍!
欧诗亭要告辞了。她站起来,紫衫荡着凉凉的风,像展翅的雕。那扇开着的门,竟然有很冷的风穿进来,江璐的心凉凉的,颤粟了一下。
紫衫飘忽,那冷峭而高挑的背影,瘦削、颀长,闪过那道门,一晃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