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你爷爷呢?”
陆安南将竹篓放在门口,往屋里探了探头没在床上看到老人,便转头对着正在厨房忙活的小翠问道。
小翠扎着一条麻花辫,看起来约莫十岁,见到陆安南后脸色露出欢喜,她丢下锅铲,从小凳子上跳下直奔他而去。
“爷爷在编竹篓呢。”
到了近前后,小翠看到陆安南身旁光鲜靓丽的卞卿,下意识抹了抹脏兮兮的脸,脆生生地回道。
“这位就是我先前跟你们说的卞老师。”
与面对陆安南时的随意不同,小翠看了卞卿有些拘谨,双手紧握在身前,小声问候道:“卞老师好。”
卞卿觉得小女孩可爱,便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野桃递了过去。
陆安南则抓住药篓里的野兔耳朵将其放在地上,笑道:“这只兔子是你卞老师送的见面礼。”
小翠眼睛一亮,接住小兔的同时开心道:“谢谢卞老师。”
在小翠的带领下,陆安南在不远处找到正坐在小凳子上编制竹篓的老人家。
见了陆安南后,老人用手撑着凳子想要站起来,同时用土话恭敬道:“陆老师来啦。”
卞卿听不太懂,只得杵在一旁,保持微笑。
“别乱动,不然还得再多养半月。”
陆安南按住小翠爷的肩膀,不让他乱动,蹲下身子观察了一番他的右膝盖后轻轻用手捏了捏几处部位,同时问道:“这里还疼吗?”
“有一点。”
陆安南思忖了片刻后,从药篓里掏出一个石钵与杵臼递给身旁的卞卿。
“帮我把这几颗草药混在一起捣碎。”
卞卿嗯嗯两声,为自己能帮上忙而有些兴奋。
她在捣药的同时看到陆安南从怀里掏出一个针袋,片刻后老人的膝盖四周便扎满了细针。
等她将药捣好,就见陆安南信手将针拔出,又拿出一张干净的布将药汁与药渣包裹,随后小心翼翼地盖在小翠爷爷的膝盖上。
“你还懂中医?”
忙好之后,卞卿好奇地问道。
“略通一二。”
“那你会把脉吗?”
陆安南看了她一眼,伸出手。
卞卿反应了一会后将手腕递了上去。
“最近多喝点热水。”
卞卿脸色一红,低着头不再言语。
中午两人在小翠家吃了个简餐,饭后陆安南检查了一下小翠的功课,见其没有偷懒后夸赞了几句,随后便走出门外拉起板车,将堆积的竹篓叠放码好后准备下山。
“你去哪?”
“集市。”
“就用这个车拉着过去,得多久?”
“先下山,再找人借辆拖拉机。”
卞卿说道:“我也一起去吧。”
“行。”
虽然都是下坡,但下山的路也不好走,加上卞卿早上已经劳动了一上午,中午也没怎么休息,刚走没两步便弯着腰喘息起来。
“休息一会行吗?”
陆安南摇头拒绝,卞卿便咬着牙起身,可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提溜着放到了板车上。
“路上比较颠,你坐上面刚好可以扶着竹篓,别让它们掉了。”
望山跑死马,山里道路崎岖,看着山也不高,但陆安南拉着卞卿走到山脚时也花了足足一个半小时。
山下的路就好走了些,卞卿坐在板车上甚至打了个瞌睡。
等她醒来时便看到陆安南正与一位五大三粗的男人交谈些什么,与草帽男类似,这人看着陆安南的目光也带着几许畏惧。
“谢了。”
陆安南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吓得他一个缩脖。
“下车,换一辆。”
拖拉机的速度比板车快了很多,卞卿先是坐在车斗里,随后起身趴在护栏上,感受着风吹,突然心情大好,唱起歌来。
“好听吗?”
一曲完毕,她有些得意的问道。
“挺好听的。”
卞卿拍了拍陆安南的肩膀,不满道:“就只是挺好听吗?”
虽然她的名声坏了,但只论唱功,在当今流行音乐圈子里,卞卿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陆安南屈服淫威,说道:“非常好听。”
卞卿轻哼一声,问道:“你会唱歌吗?”
“一点点。”
“那你唱给我听吧。”
陆安南笑道:“可以啊,不过我唱歌比较一般。”
卞卿笑道:“自信点,放开嗓门唱,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陆安南清了清嗓子,开始唱道: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
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
......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卞卿脸上的表情随着陆安南开嗓便凝固,她是懂粤语的,但即便不懂,她也能感受到歌声中包含的力量。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海阔天空》”
“能再唱一遍吗?”
“太累了,晚上吧。”
陆安南揉了揉嗓子眼,大声道:“拖拉机的声音太大,我得扯着喉咙你才能听得到。”
卞卿不再强求,而是在脑海中不断回味。
她是歌手出身,自然能明白这首歌的质量。
但此时更令她在意的是,对方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首歌。
他已经认出自己了吗?
卞卿望着陆安南的后背,神情复杂。
先是一首《饮酒》,如今又是一首《海阔天空》。
“你已经认出我了对吧?”
思索再三后,卞卿拍了拍陆安南的肩膀决定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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