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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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说，她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

    遥远低下头之前，视线掠过一旁街道，突然开口，“哥，停车，我下去买个东西。”

    路边有家小超市，开了很多年了，也只有这里才有那种很古老的巧克力酒芯糖。一层一层的，先是用一层金色的锡箔纸包裹着，然后外面是很漂亮的七彩糖果纸，最外面是半透明的塑料纸，包裹起来的酒芯糖，就像是一个穿着蓬蓬公主裙的小精灵，五彩斑斓，是遥远童年的最爱。

    同时，也是路大喜欢的。

    爸爸喜欢甜食，遥远一直知道。小时候，爸爸买了这种酒芯糖回来，总是第一个让遥远挑颜色，遥远吃第一颗的时候，都是跟爸爸分着吃的，她小小的咬一口，爸爸会更加小的咬上一口，虽然很小口，却胜过所有甜。

    遥远趴在玻璃窗上，看着白发苍苍的老掌柜将里面所有的酒芯糖都包装起来称重，不知为何，眼眶酸酸的，突然想哭，她忍着泪意，交了钱，抱着一大包酒芯糖，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贺爵年站在身后。

    他安静的看着她，一如从前一般。

    只是，以前他的眼神更多时候是温润宁静的，可是十年后，真的变了很多……

    他眼底更深处是寒戾冰冷的深沉，以及被世事沧桑磨练出来的森冷无畏，先前的贺爵年没有了，情还在，但是那份感觉不对了……

    “我记得你也喜欢吃这种糖的。”遥远掏出一颗给他，眼泪在眼眶内打转。抱着那一包糖，她却觉得怀中很空，却莫名又很重。

    贺爵年接过她手中的糖，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抱紧了她。

    他说，“我记得路伯伯也爱吃的，我还记得，你跟他喜欢一人一小口分着吃。”

    他说，“我以前爱吃，是因为看到你跟路伯伯分吃一块酒芯糖的时候，那种天伦之情，是我羡慕的。不为其他。”

    他说，“从今往后，我愿意代替路伯伯，疼你，照顾你，此生此世，再也不会离开你！一个十年，让我生不如死，我再也不会负你，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再也不会让你失去我的消息……再也不会，自以为是的想要闯出什么……”

    他抱着遥远，在街上，人来人往，时光穿梭，可他们彼此靠近的心却是静止的。任谁，都无法唤醒一般。

    遥远窝在他的怀中，听他的呼吸，听他的誓言，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原来，他懂她的心，一直懂。

    “你放心，路伯伯会好起来的，有我们在，他一定会醒来的。”贺爵年低声安慰着遥远，温热的气息吹在耳边，丝丝缕缕，荡涤心扉，却分外沉重。

    “记住你的话，再也不准离开我……记住了……”遥远低声说着，微微嘟起嘴巴，像是在撒娇，可贺爵年却能看出她内心的震颤。

    “嗯。说到做到。”他郑重的点头，眼底满是疼惜和爱。

    现在，就是山崩地裂他也不会松开遥远的手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他们拥抱在一起，注定此刻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还是一道划出丝丝血痕的风景。

    马路对面，司霆堃透过车窗玻璃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二人，不知何时，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迸射。他呼出的炙热气息燃着火焰般模糊了车窗，映出氤氲的热气，在他眼底，跳动着杀气腾腾的火光，看的驾驶室的徐辉一阵胆战心惊。

    早就知道总裁大清早的跟在路遥上的车子后面准没好事，看总裁现在这个样子……

    碰！一声闷响，徐辉还在出神的时候，司霆堃已经拉开车门走了过去。

    在他身后响起刺耳的刹车声，他充耳不闻，眼中只有那刺眼的一幕。

    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跟前，不等遥远跟贺爵年看到他，碰的一拳，已经重重的挥在贺爵年的面颊上。

    几乎是同时，贺爵年抱着遥远躲开了司霆堃的第二拳。其实当司霆堃挥起第一拳的时候，他已经有所察觉，但是他生怕伤了遥远，本能的没有躲避，先是护紧了怀中的遥远。

    司霆堃第二拳落空，趁势抓住了遥远的手。他不说话，只用那双深沉阴鸷的眸子盯着遥远。

    遥上跟清白也急忙从车里面跑了出去，对面的徐辉也穿过马路飞奔过来。

    “司霆堃，你疯了？？！”

    遥远低吼一声，转头看到贺爵年面颊裂了一道口子，她知道贺爵年刚才是为了保护她，才没有还手的。心底，愈加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