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直到此刻,咱们可都没把承乾失德的事,造成什么定势。”淑妃品了口茶,淡淡道:
“若果真成定势,那头一个容不得承乾的,便是陛下。”
青玄皱眉:“可现下宫中盛传,太子失德,引了突厥人入东宫胡闹……”
淑妃淡淡一笑:“他是太子,一国之储。只要大事不犯什么过错,引了几个小小的突厥蛮子入内玩嬉,有谁敢说他什么?”
“这……还不是大事?”青玄皱眉。
淑妃森然道:“只要没有让朝中最重三人容不得他,那便不算是大事。”
青玄会意:“娘娘的意思是指,陛下,还有长孙无忌和房玄龄?”
“不错,只有连这三人都容不得的事情,才算是大事。”淑妃淡淡开口。
青玄想了一想,摇头叹道:“只怕是难……毕竟这等刺师大事,陛下都给挡下了。”
“不错。”淑妃点头:“陛下溺爱承乾,已然到了此等令朝臣也为之心寒的地步。想一想,这可当真是咱们的好机会呢!”
青玄一怔,良久才道:“娘娘的意思是……”
淑妃起身:“陛下明主,朝臣皆知。又礼遇下士,善待怀柔。是故无论陛下如何为承乾求情,大家都只会把责难的目光,放在承乾身上。”
青玄恍然:“原来娘娘从一开始,就并非存了让太子弑师成功的心思?”
淑妃摇头,满头珠翠随之而响:“承乾也是本宫从小看大的。他的心性,似极了陛下。豪放知礼,又心思细腻。是故本来,也是一个好孩子……
只可惜,他心性太似陛下了,也承袭了陛下的火爆性子。最是受不得他人折辱——陛下多年磨砺,尚且不能控制自己的火性。何况他这么一个养尊处优,自幼不曾受过多大磨难的娇娇皇子?
是故,根本不必本宫多加费心筹谋。只要让他身边的臣子们,相信只要不停地进谏,不停地进谏,太子就会变成与陛下一般无二的明主,而这些臣子们,也可以成为另外一个魏征,另外一个房玄龄,另外一个马周……
就此便可。”
青玄恍然:“累金之缀,玉不能受,必折之?娘娘果然英明!”
淑妃含笑不语,良久才轻启朱唇,又问道:
“对了,齐州那边如何?”
青玄笑道:“娘娘放心,太子尚且如此,那齐王更不必说。前些日子听得传言,道前些日子,权万纪将那燕弘信给逐出了齐王府,可齐王私下里,却又把他给召了回来,而且还放言:早晚有一日要将这权老儿给斩成块垒呢!”
淑妃满意一笑:“这便好……这样一来,那阴月华便再无力使他儿子脱了困境了。”
青玄笑道:“可不是?只怕到现在,她还以为娘娘请吴王殿下将这权万纪荐于齐王,真是为他好呢!”
淑妃笑吟吟,过一会儿才又皱眉道:
“不过现下,却还有一事。那魏王青雀,却是个聪明的,一直躲在府中,密而不出。本宫上次那般设计,他都不为所动——此人当真是恪儿大敌。必得早做计划。青玄,你且去着人,好好打听一下,这魏王近来都在做什么。咱们也得想个法子,让这青雀也动了起来才是。”
“遵命。”
同一时刻。
甘露殿中。
稚奴烦闷地举着书卷看着,不时望望门前。
不多时,便见德安匆匆忙忙入内。
“如何?”
急忙丢了书卷,稚奴坐直身体,发问。
德安挥了挥拂尘,一边几个小侍全都退下,只留清和明和二人守好了门:
“王爷,已然问过太子妃了。今日太子殿下回东宫之后,第一行便是去了诸位师父那里,请罪归命。”
稚奴松了口气,靠入椅背,又喃喃道:“还好还好……大哥总算是肯听劝了。他终究还是知晓分寸的。”
德安却不以为然道:“王爷,德安有一言,说了王爷必然不喜。可德安还是要说。
王爷,此番太子殿下所为,依德安来看,那可是天大的错事。而且事发之后,他根本没有半点儿想要纠正一二的意思……
若不是王爷费心斡旋,又是劝他,只怕只这一番事,便要引得主上废储……王爷,德安知道,你不欲争权。可若王爷当真不欲争权,便不当卷入这些事端里。
若是被主上疑为与太子殿下一党……”
“你怎么越来越不知事!”稚奴闻言,怒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我大哥!我劝慰他,怎么就成了党朋?!德安,你哪儿学来的这些心思?”
德安闭口不语。
良久,稚奴才叹息:“罢了……我知道你为我好。也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希望我能够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王爷……
可是德安,我早就说过,我不想争什么。能当个逍遥王爷,便是我最大的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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