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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可以国公礼葬之,来日又何尝不得入昭陵?废储如此,何况新储乎?陛下溺子如此,不知我朝福也,祸也?”
长孙无忌闻之,因身为承乾、青雀、太子治亲舅故,恶其所言。遂示意禇遂良记之,以待日后禀明太宗。
贞观十九年正月初七。
东莱郡王李泰,上表,泣血之言字字如殷,请太宗务以长孙皇后为念,着请降旨,准承乾入葬昭陵。
太宗犹豫,刘洎面朝太宗,力谏不可,且道:
“若得此事故,岂非日后诸人皆可以为轻恕?”
太宗遂罢李泰之议,然心生不喜刘洎之意。
太子李治闻之,益发恚怒,只与马周道:
“其人如此刻待,却不知家中如何?”
马周乃道:“洎待人如己,家中诸子亦是如此。”
李治便冷笑道:“果然如此,那次子弘业屡教不改,却又为何?”
马周讶然,乃始知李治明透朝臣之事至斯,心中既敬且畏。
另,李泰闻得刘洎竟奏言太宗,罢其表,心中狂怒,曾于府中踢倒案几,怒誓以天道:
“若不得将兄入昭陵,必当咒诅其刘氏一族,终不得安也!!!”
一时间朝中俱知刘洎前途堪忧。禇遂良更密将日前刘洎于朝堂之言,粉而饰之,且告与太宗。
太宗闻之,心中震怒,容色却只是和悦,只道刘洎失言罢。
禇遂良不知君心,自以失利,乃忧己有失于太宗,遂与长孙无忌秘商。无忌再三问过太宗时色时语,沉思良久才道:
“主上已然怨恨之极,不过不动声色尔。”
禇遂良素知朝中诸臣,唯长孙无忌与太宗自幼同长,最知太宗之心,便长松口气。更加紧着意,欲扳倒刘洎。
一时间,朝中风云密布。
贞观十九年,正月初九。
依例,正是元正休满(头年的除夕至十八,是唐初放年假的日子。然后元正休,就是初一至初初九这九天里,是百官全部都要休息,不准议事不准上朝的日子。然后到了初十,才会安排百官轮值,做一些简单的工作——ps,最重要的是一个人只用在剩下来的这八天里,轮值半天就可以了好不好?羡慕嫉妒恨……)的日子。
虽然今年不比往常,未曾守着太极宫内司。可这芳华苑中,也早早备下了历日(就是咱们现在的日历)、面脂(就是**、没香、沉香、正宗地道的羊脂、冰片、珍珠……之类的贵重药材调配而成的,类似咱们现代的面霜的化妆品)、口脂(同上,也是类似今天的润唇膏之类的东西,不过配方不同,基地还是正宗地道的羊脂就是)、澡豆(古人洗澡用的东西,之所以叫澡豆,是因为它是用豆粉添加了很多珍贵的药材和香料的粉末制成的。没错,那个时候人们洗澡可没有肥皂,而是用这种粉末状的,不会起泡的洗涤剂,但据说效果比现代的任何沐浴液都好……请务尝试啊!免得过敏)之类的赏物,仔细装好了,封上红底金“敕”字,再附了赏表,一并送入诸臣府中。
往年,这份工作都是由四妃主持。可今年不巧,韦贵妃身体欠安,燕德妃只得一人,日日侍奉因病不起的太宗,一时间便无人管理。
见状如此,韦贵妃便着人入了太宗寝殿偏殿,告知守在那里的燕德妃,道可宣太子妃王氏与良娣萧氏入内,协助一二。适逢此时,太子李治亦入内问太宗安好已毕,是故离了太宗之处,往燕妃所在偏殿而来。
燕德妃闻言,尚且不曾言语,身边宫人明云背对李治,加之李治有意不着周围人报其入内,以免惊扰太宗,便肆意冷笑道:
“当真是自己荐了入东宫的人,上心得紧呢!”
燕德妃闻言,便生不悦之色,只不安地看了面色如常的太子李治,瞪了明云一眼。
明云知机,当下便回头一望,心中不安,急忙退下。
李治却容色如常,只含笑道:
“明云说得倒也不错,毕竟此等大事,不当由她们所为……德母妃,稚奴以为,不若请徐充容亲自打点如何?
她心思细腻,又久在**,日里多见这些事,自然不会出错。”
德妃本也知道,论资历论才能,都是徐充容与其伴侍武才人最佳,只是韦贵妃位高于己,兼之武氏身为自己家戚,不得言罢了。
如今见李治有言,便含笑遵之。
午后,徐惠便依了德妃懿令,着了媚娘与瑞安一同到芳华苑显仁宫尚书房内,侍奉太子李治书红笺金“敕”字封,自己带了文娘去内司,以备诸般事务。六儿则依令,与太子李治处清和明和一道,负责回来送书好之“敕”封便是。